有次刮台风,严律没有带雨伞,在教室里呆到其他人都走了。
他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严律的家里人来接他,而他也只有一把伞。
那段时间,他一看见严律就满面通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泛着傻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实在不敢当面把伞送给他。
于是他偷偷地将伞放在后门的门口旁,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稚嫩的字:多了一把伞,送给你!
做完这一切,他就跑到后门开始敲门,感受到屋内有动静后,又飞快地逃到楼梯口,躲在墙后面,心砰砰直跳。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看到严律疑惑地拿起了伞,在走廊中寻找着放伞人的踪影。
顾煜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墙角里缩,呼吸因为紧张而有些紊乱。
严律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人后,便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道了声谢。
“同学,多谢,这把伞我会还给你的。”
严律回了班后,顾煜才慢慢地从墙角出来,他看着严律班级的灯熄灭,又在楼上看着严律撑着伞回了家。
顾煜站在二楼,寒风呼啸,雨丝冷冰冰地拍打在他脸上。
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雨中的那把伞与伞底下的人。
直到那把伞被雨幕所模糊,缩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
然后彻底消失在顾煜的视线中。
顾煜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声不用谢,然后将书包挡在头顶上,冲进了滂沱大雨中。
在小学的一次期中考试中,他与严律分在了同一个考场。
那时正是盛夏,严律却穿着长袖衣服,顾煜觉得不对劲,于是故意将自己的笔推到地上,然后戳了戳严律的后背,请他帮自己捡笔。
严律回过头,眸子冷淡,没有半分情绪。
他捡起笔,将笔放到顾煜桌上,一句话没有说,又转身回去复习功课了。
严律弯腰捡笔的时候袖子向上缩了半截,露出被打得青紫的胳膊来。
他的手臂瘦弱,白到可以窥见其下的青色血管来,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
顾煜瞳孔猛然睁大,他死死盯着那半截伤痕累累的手臂,连谢谢都忘了说。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甲用力到割破了掌心的肉。
鲜血从手心里缓缓流出,平时被他爸拍一下都要嚷嚷好疼的顾煜却忘记了痛。
放学后,他第一次像个特务般偷偷跟着严律回家。
他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时而藏在墙角后,时而躲在电线杆后面,后来发现自己差点跟丢严律后,就再也没有作妖,老老实实地走在严律后面十米远的地方。
严律的家在城市的边缘地区。
从脏乱吵闹的菜市场穿梭过去,踏上愈发狭小的泥土小径,在时亮时不亮的淘汰路灯照耀下,到达年代久远的破旧矮楼小区。
再钻进密密麻麻的楼房中,严律的家在其中一栋的一楼,三十平米的老屋子,住着祖孙两个人。
房子逼仄,但祖孙俩却相处得其乐融融,每天小严律踮着脚敲门时,都会奶声奶气地叫道‘奶奶开门’,与学校冷冰冰的‘同学让让’截然不同。
奶奶开门后,小严律便欢快地扑进了奶奶的怀中,甚至还撒娇要糖吃。
看得顾煜好一阵羡慕嫉妒。
就这样大概跟了大半个月,顾煜终于弄清楚了严律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
在期末考前,严律被一伙人堵住了,为首的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小恶霸王淮。
王淮,不学无术的土豪二代,被养得一身刁蛮脾气,甚至还和社会上的混混搭上了关系,喝酒吸烟等种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