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大半天,男人终于说到了正题。
“严同学,我知道你上学期的四次月考和期末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一定会被选拔进入你们的理科特优班,也就是一班。”
“我已经尽力了,却还是无法将他安排进一班,但我希望他身边能有个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在,去指引他走回正确的方向。”
“所以我想请你转到十八班,成为他的同桌,帮我照顾下他的学习,报酬是三千块钱一天,如果他成绩有起色,进步一名,我会给您一百块。”
他的手猛然攥紧,又慢慢松开。
“不用了,谢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五个字,然后立刻挂断电话。
不过片刻,手机又开始嗡嗡振动,他本不想理会,却发现来电显示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妈妈’。
“妈,怎么了?”他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原本紧皱着的眉也缓和下来,“药吃了吗。”
“小律,这几个周末你先住在宿舍好吗,不要回家。”电话那头声音疲倦,似被艰难的生活磨灭了所有希望。
“是那群人又来催债了吗。”严律声音瞬间冰冷下来。
“小律,你不要多问,家里的事我会解决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
“还差多少钱?”
“小律这些事情不用你管……”
“他那二十万的赌债,现在滚到多少万了。”
对话那头的女人轻声啜泣起来,“四十多万了…好了,不说了,小律你快去上课吧。”
电话被挂断,严律却还维持着听电话的状态,他倚着墙,垂着眼睑,眼神沉郁。
四十多万的赌债……为了治母亲的病,他们家已经卖了唯一的一套房,现在还剩下什么呢?
他觉得命运不是假模假样地扼住他的咽喉,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掐死他,他死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不过是骨子里有那一分傲劲不允许他说【我放弃】罢了。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刚才尾号为4个8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指在‘挂断’键上停留了半晌,最终却还是接通了电话。
这回男人没有再废话,直接开出条件。
“四十六万的赌债,还有你母亲的药钱、住院、化疗、手术,算下来至少也要一百来万,只要你答应这件事情,我可以立刻帮你还上。”
“严同学,考虑一下吧。”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对面的中年男人都以为他挂断了电话,“严同学,还在吗?”
十八班……十八班是什么龙潭虎穴,难道就转不得吗,尊严又几斤几两,会重过母亲的命吗?
他轻轻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的轻易妥协。
“在的,我答应你的条件。”
因为有事情沉甸甸地悬在心上,所以严律一路上散发着种‘生人勿近’的阴郁气息,头顶上空好似有乌云密布,整个人都被一种可怕的低气压所笼罩着。
拐进上学路上一个必经的小巷口时,他发现这狭隘的小巷中居然有两拨人在进行互殴前的放狠话环节,眼看着就要过渡到接下来的混战环节。
小巷偏僻逼仄,没有摄像头,附近没有巡警,实为打架互殴的上好选择。
但如果不从这条巷子中走,而是选择绕路的话,要多花上整整四十分钟。
严律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了。
他出现地太过突兀,又顶着一张‘谁都别理我不然我揍死他’的面瘫脸,对面的混混便自然而然地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