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闻音,立即将有关初级灵梦术的红皮书揣回行囊,并把行囊搁藏了起来,继而打开房门。
“小老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的坐骑不见了,可能进贼了!”
神神叨叨的汤驿长立于门前,神情格外慌张。一个时辰前,他的面部还是醉醺醺、红扑扑的,一段小憩一点意外后就变成了惨白。这或许缘于刁蛮女子一阵恫吓后的连锁反应,毕竟,光凭圣主令这玩意足够压死人。
“嗨,我还以为咋了,一点小事,瞧你慌的!”
袁宏要求汤驿长把后院中的侧门打开,与他一道就近来到了圈棚处。首先他直奔自己坐骑的棚位,发现锁链是从靠近拴系处的根部断开的。
环顾一圈,见牛马骡驴都神情安然,又见圈棚里的几头狮虎兽都骚动不已,袁宏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快步贴近其中一头狮虎兽,牵起锁住它的锁链,边慢走边往后捋,一直捋到拴系打结的那根石柱位置。
此时,不用抬起锁链他也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拴系打结处的上上下下都是磨痕,而石柱上没有尘垢没有泥水,很显然是新立的。
毫不迟疑,他又快速检查了另外几头,结果也是一样。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它自己会回来的。”袁宏走近汤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俨然是在安慰他。可本该是他安慰袁宏才对。
“真会自己回来?”汤驿长似乎很担心会出现赔偿问题,神色异常不安。对于袁宏的说法,他更是深表怀疑。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那头失踪了的狮虎兽竟然低声吼叫着漫步赶回,活像一个快乐悠然的公子哥。
见狮虎兽顽皮地舔着自己小腿,袁宏也反过来捋了捋它的鬃毛,悦然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你既然那么喜欢浪,以后我就带着你四处浪——嗯,我得给你起一个浪一点的名字,就叫庚强,小名就叫小强。”
闻言,那狮虎兽懒洋洋地仰卧在了地上,四肢一阵乱蹬,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仿佛它很喜欢庚强这个名字。
“小老弟真是料事如神啊,难怪圣主会选你做他的首席智囊。”汤驿长上前三步,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
袁宏俯身玩弄着小强的头部,淡然道:“哪里,一切都是浮云。”
“你能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吗?”汤驿长弓下腰,不停眨动着那双格外迷茫的小眼睛。
袁宏直起身来,娓娓道:“庚强不见,只有四种可能。一,被杀,二,被吃,三,被偷,四,自己挣脱锁链跑了。如果当场被杀,肯定会有血迹留下,然而现场并没有,这一点首先排除。至于被吃,这也不可能。哪怕是巨蟒巨鳄这种传说中的凶兽,把庚强给整吞了,留下来的锁链也应该是较完整的,不大可能从根部断掉。”
再次扫视了一遍满棚兽畜,袁宏接着道:“最主要一点,如果有凶兽或者盗贼侵入,事后我们所见的,不该只有骚动的狮虎兽,那牛马骡驴也该一样惊恐不安才对。我们可以据此排除前三种可能。”
经袁宏这么一番解释,汤驿长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既然它铁了心逃脱出去,你又怎么知道它还会回来?”
“错了,它并没有打算出逃,”见汤驿长的眸光倍加迷茫,袁宏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上唇,继续道:“我仔细检查过,那几头狮虎兽的拴柱上都有较深的磨痕,包括拴系庚强的那根也是如此,而且可以看出,那些石柱都才立起来没有几天,我没说错吧?”
汤驿长连连点头:“没错,那些石柱都是三天前我让属下们新砌的,为防止畜生们弄倒了柱子,我还特地让属下们用钉龙钉加了固——听你这么一说,倒也奇怪,那几头狮虎兽为何会同时拼命挣脱,弄出磨痕来?”
见汤驿长总算开了窍,袁宏轻吐了一口气:“狮虎兽们全都被引发骚乱,而其它牲畜们却心定神安,只能说明一点,狮虎兽们都被同类给引诱了。当前正值初夏,对于狮虎兽来说,发情期还没过,被雌性同类一番引诱,它们自然会拼命挣脱。只不过,庚强的体形更大,力气也更大,只有它成功挣脱了。”
汤驿长眨了眨眼:“它为什么还要回来?”
袁宏当即对道:“因为本性!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都有着乐而忘忧的懒惰本性。刚进站时我就留意过,你们给牲畜的食料实在太好,而且始终没有笞打过一鞭,就连圈棚也是高档次的存在。待在如此安逸的环境中,恐怕连被圈养的人都会留恋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