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楼是一家专做烤肉的羊肉馆子,一入了冬,吃羊肉的食客便纷纷往正阳楼涌来,若不提早订位,准得等不少时候。
正阳楼的院子里露天摆着几张大方桌,桌上架着松枝烤羊,食客们围坐一周边烤边聊,大快朵颐。
俞月三并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这些衣着体面的老爷们,还有几位卷发碧眼的洋人,幕天席地地坐在这里炙肉吃,跟小时候在乡下见得那些农夫们倒没什么两样。
二人进门的时候,便有店伙计招呼往厅内雅座去了。大堂里也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兴许是什么余兴节目,柜台里面几位师傅在众目睽睽之下切着羊肉。只见一阵眼花缭乱,刀片纷飞,切进盘里的羊肉大小一致,薄厚均匀,倒有不少食客看的津津有味的。
还没进到雅座,白怜生便远远地看见了许弋良,刚想站起身给他招手,待看到他身后跟随的人,便挑了挑眉,又坐了回去。
许弋良领着白怜生进了雅间,便也不多客气,随意捡了位子便坐下了。伙计刚上了茶,烤到喷香流油的羊腿便被端上了桌来,伙计用火柴点着了烤盘内的松枝,便向许弋良问道,
“老爷还要点些酒吗?”
白怜生笑了一声,“就他一杯倒的酒量,还上什么酒啊?”
许弋良转过头向俞月三问道,“你要喝吗?不然上些甜酒,不上头的?”
白怜生嗤笑一声,“我看他也不像会喝酒的,你非要哄他喝酒,莫不是还有什么旁的企图?”
见俞月三不住摇头,许弋良摆摆手让伙计退了出去笑道,“你说的这什么话,我倒罢了,天生没这个福气。月三儿倒是该尝尝,这样好的羊肉不就些酒岂不暴殄天物。”
俞月三便在一旁说道,“倒也不是不愿喝,往日每次喝了酒,身上便起疹子,一开始以为是着了风,后来才知道是酒的缘故,就不敢再喝了。”
许弋良听毕点点头,便给那二人递了筷子,自己身先士卒拿了刀子去切那羊肉,分到那二人的盘里,自己方夹了几片自在吃了起来。
俞月三正吃得满口流油,心满意足之际,一抬头便看到白怜生坐在那里悠悠喝着普洱茶,盘里的羊肉只吃了三两片,便有些奇道,“白老板,你怎么倒不吃了?”
白怜生将那茶杯放下道,“我就是馋了,三两片足够解了。最近还排了戏,羊肉不敢多吃,吃多了上火。”
许弋良往俞月三盘内又夹了几片羊肉道,“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他是红角大明星,吃多了身形要走样的。故而宁可饿死也不敢多吃。”
俞月三有些惊异地看着白怜生淡淡的神色,心道这样好的羊肉,他怕是吃下二斤去也解不了馋。竟然有人能忍住不吃。这样香的吃食摆在眼前,需得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动筷呢?
若是为了戏,便一切都能舍得了。俞月三偷偷用眼打量着白怜生,心下生出几分赞许来。
俞月三夹了一片羊肉蘸了料放在嘴里嚼着,口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心里默默想着,若是现在自己还有戏唱,这样的珍馐放在眼前,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拿着筷子的手呢。
可又一想,在戏班的时候,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