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记得给你家公子煮梨汤喝!”指了指桌案转身便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书童一脸茫然地将茶盘放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插着腰说,“怎么倒走了,连口水也不喝?他不会是来要挟公子的吧!叫你不要说是他推的你!”
沈叶初有些嫌弃地看了书童一眼拿起书道,“不是他推得,不要乱说了。”
书童捏起桌案上的青梨瞧了两眼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道,“谁拿这种东西来看病人啊,不会是什么凶器吧!”说完又将那梨子丢回纸包里拍了拍手道,“真是寒酸!”
“你怎么这么多话!”沈叶初将书卷放了下来,“叫你去煮汤就快去,小小年纪每天唠唠叨叨的!”
书童瞪大了眼将那两个青涩的梨子丢进茶盘端了起来,“叫我熬这种东西,熬好了你又不会喝!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会跟这种人来往!”
沈叶初两眼盯着书卷,纸张上的汉字却突然不认识了一般。
周甫年从沈宅出来,一路上哼着小曲儿,乘着快风,飞也似地奔了回去。
周甫年自在宗学入了学,便每日住在这里的柴房中,做做洒扫浆洗的活计,算是他入学的学资。这里原本就风景不俗,到了夜里更少有人来,清幽静谧,便如他一个人的世外乐园。
周甫年推开门,刚一入园,便觉得眼前一黑,腹部紧接着传来剧痛,他不自觉地躬下腰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手臂扭住缚在了身后,紧接一阵蛮力拖着他,将他不知带去了哪里。
冲鼻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周甫年落在一片还算柔软的草垛间。来人将他脸上的头套摘下,周甫年眼前的晕眩还未落下,便听到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向他砸来,
“知道为什么绑你么!”
周甫年晃了晃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为首的蹲在眼前,凶神恶煞地冲他甩着手里的铁棍,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都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周甫年冷笑一声,将一口口水吐在那人脸上,“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那人一抹脸上的口水,甩起棍子冲周甫年的腹部又狠狠砸了两下,“你他妈有病吧?”
那人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冲那两人摆了摆手手道,“看来这小子还没受到教训。”
那两人走上前冲着周甫年便是一顿拳脚,嘴里还嘟囔咒骂着,周甫年别过脸咬紧了牙关忍受着,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殴打渐渐终止,剧痛却留在肌肤上愈演愈烈,周甫年疼的脸都变了形,耳内嗡嗡直响。
“小子,骨头还挺硬的?一声都没吭!”那人又蹲在他面前,用铁棍挑起周甫年的下巴,“知道为什么绑你吗?”
周甫年撇过头咳嗽着呕了一口血,两眼直直地瞪着那人道,“不知道。”
“小子诶,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害人家落了水,生了病,连圣上都惊动了!好好反省反省吧!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的。”
那人站起身一脚将周甫年踹倒在地上,“野鸭子也知道拣高枝儿站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周甫年听着那人的话音儿,慌忙地爬起身冲着离去的那人喊道:“你说的,是沈,沈家吗?”
“呵呵!”那人回也没回地凉凉说道,“自己想吧!”
“沈家……”周甫年眼前一暗,又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沈……竟是那样厌恶我吗……”
打人的那三人刚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便狗腿似的向站在墙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躬下身去谄笑道,“郭小少爷,您交代的事小的们都办妥了!”
那郭小少爷站在阴影里,半晌没有讲话,只摆摆手,他身边的家奴便对着那人腹部飞快地砸出一拳。那人吃了一痛,像虾米一般蜷成一团低嚎着说道,“郭少爷……您这是做什么,难道过了河还要拆桥不成……”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头上冷冷响起,“叫你给他个教训,谁叫你下那么狠的手了,打坏了他杀了你全家也赔不起。”
那少年说着,便背着手转身离开了。随从的家奴冲那几人丢下一包银两,低声道,“赶紧滚吧,再让我家少爷在京城看见你们,就都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