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泪,乖顺地道:“儿臣但无不服的,全凭父皇处罚。只是儿臣的错,又让让父皇明日早朝受那些御史的唠叨了,和妃娘娘必也要找父皇来说道的。”
先打个预防针。又低着头,带着些不好意思:“太子哥哥失踪,父皇必定比儿臣要担心十倍!儿臣虚长了这么大,竟不能替父皇分忧,反叫父皇替儿臣操心,儿臣真是无地自容了。”
“只是……想到哥哥现在还不知道会被困在哪里,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水也不给喝,甚至还可能被折磨……哥哥从小是多金尊玉贵的人,父皇把他看得和眼珠子似的,哪里受过这种苦,儿臣只要一想,这心里,就跟刀绞似的,怎么也不能冷静下来。还望贵妃娘娘天上有灵,定要保佑哥哥平安无事归来。”
她这个话配她苍白的面色、狼狈的容止,实在是有说服力,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动容。
何况弘昌帝本就是个优柔多情的人,想到一手带大的楼临,如今生死不知,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又想起昔日手把手教导楼临的往事,再想起俞贵妃生前的好来,连死前都不替楼临谋一个出路,这样不慕名利的性子,比起来和妃倒是会替她的娘家筹谋……
弘昌帝一时倒把素日对楼临的猜忌之心丢了八九分,怒道:“不中用的王却安!朕把京师驻军交给他,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当朝太子居然在八千人的眼皮子底下丢了,朕看他的脑袋也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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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疏抱着汤婆子躺在床上,捂着小腹低吟不止,衔霜一边伺候她喝了药,一边又说她:“公主也太不知保养了。要打人什么时候不能打,偏偏那么急喇喇的!”
玉疏皱着眉喝了药,只是摇头。若等她葵水结束了再去,黄花菜都凉了。初闻楼临出事,去抽了罪魁祸首一顿,是憨直、是没心眼,深思熟虑了几天再去呢?那便是有所图谋了。
何况……她的确不能等。故意借此机会闹这一场,除了让弘昌帝更为重视之外,也为了让幕后之人心生忌惮。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直觉,此事绝对是和妃与王家所为,只是她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杀鸡儆猴给他们敲个警钟一旦楼临出事,你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这警钟敲得越晚,楼临可能就越多一分危险。
事实上,哪怕这事不是王家做的,也跟他家脱不了干系!若叫她说八千人全成了瞎子聋子,那她还不如先去瞎一瞎!
玉疏越想越头疼,无力呻吟一声,她这老狐狸哥哥,她是真不信他会阴沟里翻船的,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衔霜见她还是疼得厉害,又捧了红糖姜茶上来,给她放在手边,让她日常喝着,又道:“幸好陛下倒没有生气,听人说公主卧床不起,还派人送了好些补身子的药来,让公主好生养着。”停了停又接着道:“陛下既赏了东西,其他人听说公主身上不好,也都送了东西过来。”
玉疏因问:“和妃呢?”
衔霜想了想:“除陛下之外,就属和妃娘娘的赏赐最丰,药材补品布料玩器,送了好些来。”
玉疏冷笑一声,没说话。
她这次葵水格外的长,因此病一养就是小十天,才算重新活转过来。这期间除了偶然去广明宫替楼临刷一下存在感,她很好地在长乐宫“反省思过”。
细细算起来,自那夜之后,她竟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楼临了。自十年前来到这里,她从未跟楼临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连楼玉引进宫来看她时,都打趣了她一回:“可见是从小带大的亲兄妹了,不仅冲冠一怒为蓝颜,急哄哄打了王却安,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十二公主的大名呢?现如今连约你跑马都不出去了,就窝在长乐宫等消息呢。”
“啊!”玉疏抱着被子,闷闷呻吟了一声。
思念。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滋味。
原来牵挂一个人,竟是这样牵肠挂肚、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