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反而是李吉祥有点吱吱吾吾了。
他也知道这不太礼貌。
但真的很难清洁啊,留在被子上也很难洗的掉的。
李吉祥问:“那个…在福?请问你住进来之后,可以把头发扎起来吗?如果看到下水道口积了头发可以刨一下吗?”
李吉祥的目光开始飘。
飘了一会以后又试探性地再问:“可以吗?不可以其实也可以的,你注意点就好。”
林在福要表演一个当场剃光头。
当然并没有剃光头,而是理了个清爽又优雅的发型。
也并没有什么过几天通知入职,林在福当天就跟李吉祥回家了。
又因为事出突然,李吉祥并没有拾好客房给林在福。
林在福成功爬床。趁李吉祥拾客房没空理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拱来拱去。
最后直直躺着。
等着被潜。
并没有被潜。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看到李吉祥缩在阳台边的木椅子上,他洗完澡,穿着白色短袖恤衫,黑色短裤,双腿交叉,自己抱着自己。
林在福稍微走近一点,他就立刻睁开眼睛,就像是鸟类翅膀一瞬间开合。
他回头看到林在福,浅浅的笑了,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温柔得像春天的月华一样,他说:“去睡吧,我等水烧开,好吃药。”
“什么药?”
“安眠药。不用担心,老毛病。”
林在福这下知道了李吉祥不仅容易惊醒,还睡不着。
他半夜三更去给李吉祥搭张垫子的时候,李吉祥就保持那个姿势,轻飘飘的说了句谢谢。
但李吉祥很多时候会陷如漫长的呆滞之中。特别是当他坐在阳台边的那张木椅子上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握着手上的那根红绳子,轻飘飘的笑出来,但目光并没有落在任何地方。
为了解决李吉祥容易受惊,经常产生应激反应的这个问题,林在福也尝试过给李吉祥念睡前小故事。然而念着念着,李吉祥就会以“说起来…”这三个字为开头,神情恍惚的说起鬼故事。
并且不小心暴露了这个屋子其实是间凶宅的事实。
第5章凶残的少年时代
北江村山多水密,大片的甘蔗地包围了阡陌农家,天黑了,村子就跟着一起黑,没有一点别的光亮。
80年代末,国道修到这里,通了南北村子西侧还有条笔直的大江,可以跑柴船。大家从甘蔗地里钻出来,才发现外面天地广大。
又过了十多年,纺织和制糖成为支柱产业。市里的公交总站刚刚建好,坐五站车就能到达省会的商业中心,于是北江分流了小部分外来人口。
村子西侧的生产线夜以继日,高密度的劳动方式使人们被急匆匆地赶上鸟笼,村子东侧的人家却还在水沟里抓鱼维生,这边有个高大的山坡挡着,路难走,还是一直以来埋死人的地方,飞速发展的车轮走到这里,吱呀一声发出贫穷的声音,变回了不堪重负的小木板车。
有人问世代住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不走出去呢。那人深情地看向这片养大他的土地,微笑着说:“现在光是房租都够养活我全家啦,年底还有分红,我就是傻了也不走。子子孙孙就靠吸食你们的血汗钱度日啦。多谢多谢,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北江村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最明显的特点是一年四季尘土飞扬,电线网线飞檐走壁。
但为了接纳一涌而入的工友们,北江村的教育事业建设得非常完备,幼儿园到高中就不说了,光职业技术学院都有三间。
村长的意思是我们要发展软实力,但实际上是不是暗戳戳地想把羊崽们的毛也想留着褥了就不好说了。
几间学校门口对门口,圈出一条街。每天四点还没到,勤劳的村民们就在学校灰色的围墙下摆摊卖早餐,而到了晚上,外来务工人员们就支起架子买烧烤,两方人马相互合作,日没出就作和通宵达旦无缝连接,实现了大街24小时占道经营。路上胶袋竹签玻璃渣,也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