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曲瑞洲出道七年,出席活动时被人叫错名字,道出真相后,粉丝夺回签名本,吐槽怪不得觉得真人不如电视上好看,差点冤枉了偶像,然后扬长而去……”
叶无倾将手机按灭,继续看着孙忠言。
他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却反而给了对方巨大的压力,孙忠言本来就忍着疼,再被这恐怖的气氛一逼,浑身汗出如浆,脑门上滚下来的汗珠滴进眼睛里,他只敢拼命地眨眼,擦都不敢擦。
“我、我说的是真的……”
“证据呢?”
“证据有!证据有!那小子虽然鸡贼,恨不得绕上八百个圈,但我怕他到时候翻脸不认人,特意提前准备了个录音笔,把他的声音给录下来了……你一听就知道!”
“录音笔在哪儿?”
“我、我藏起来了……你要答应放过我,我才把笔给你……”
“这样啊?”
孙忠言眼睛一花,他方才被点过一次的胸口又遭重击,然后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浑身有蚂蚁在爬,又痛又痒,难受的恨不能一头撞死,却根本动不了,口中嗬嗬连声,不一会儿就翻起了白眼。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从炼狱里爬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委顿在地上喘的像是低咆的老狗。
“现在想说了吗?”
半个小时以后,叶无倾拿到了那只“录音笔”,他好声好气地跟孙忠言请教录音笔的用法,怎么录、怎么播、怎么洗音,坐在那里彬彬有礼,勤奋、谦逊,就像大学里随处可见的优等生。
孙忠言却看他如同索命的厉鬼。
将录音笔里的声音听了两遍,又在网上找了一段曲瑞洲的采访视频,也细细听了两遍。
咔哒。
简陋的出租屋中,孙忠言突然打了个哆嗦,他啪地给叶无倾跪下了,右手抡圆了,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动了不该动得人!但是我不想死啊!你饶我一命,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
啪啪啪连声,很快原本还算周正的一张脸,就肿成了猪头样。
不是他怂,孙忠言这些年也是见过一些人的,那种动不动就叫嚣着“信不信我弄死你”的,反而只是在瞎咋呼。
但见了叶无倾第一面起,他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他敢肯定,这位爷手上一定是有人命的,且远不止一条。
手段狠辣、又不动声色,如同妖魔般强大。
偏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忌讳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仿佛根本不怕自己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他自己作死从医院里跑出来,招了供就没用了,在这间自己短租的小房子里,哪怕是死了,也要等尸体发了臭,才会被邻居或者房东发现。
强烈的惧意压迫着膀胱,要不是还能勉强维持住一点清明,他现在说不定已经shī_jìn了。
叶无倾就那么看着他跪着自打耳光,好半晌之后,才问了一句:“你都学过什么,做过什么?”
孙忠言脑子发昏,他愣了几秒钟,这才有些羞愧地说道:“我没上过大学,全荒废了……不过小时候跟我爸学过钳工,他是个老师傅,后来托关系让我也跟着下车间……车间太苦了,钱又赚不了多少,我爸没了以后,我……”
孙忠言一阵恍惚,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以前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突然想起他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他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叶无倾并不知道钳工是什么意思,上网搜了一下。
钳工说白了就是对口切削加工、机械装配、修理作业的手工作业。现代机床普及以后,虽然大部分钳工作业都机械化自动化了,但还是有很多方面,让钳工必不可缺。比如划线、刮削、研磨和机械装配时,比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