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没办法,向城从小就是这种性子。”
韩立一下子哑巴了,半晌才闷声闷气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天天摆出一副特了解发小的模样。”
“抱歉,本来就比较了解。就和你天天和明泉在一起工作一样,能不了解吗?”
“啧啧,明明晚上吃的干馍馍加咸菜,怎么一股子好大的醋味呢。”韩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少抱怨了。要是向城是那种借口生病就退下来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封睿淡淡道,“自己喜欢的人,就认了吧。”
韩立呆了半晌,忽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黑夜里一口白牙闪着隐约的光:“你说的对,那家伙要是不这么轴,我还真不会这么着了魔一样喜欢他吧。”
封睿默默躺着,韩立又问:“你的腿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发热?”
封睿这倒没有逞能,伸手摸了摸伤口附近的皮肤:“还好,没热,也不算疼了,应该暂时没发炎。”
韩立打了个哈欠:“那好,赶紧睡吧,我可累坏了。明儿还得起来等我家那位分任务给我呢。”
想了想,又发狠道:“天天对我颐指气使的,拿我和手下的兵蛋子一样吆喝。我暂且让着他,以后迟早这笔账得算回来!”
封睿凉凉地回了一句:“谁不是呢?叫我往东我不敢向西,叫我向后,我就不敢靠前的。”
“你也这样?看不出来啊。”韩立不怀好意地道,“我们邱班长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一定是你要求太过分,把人惹恼了。”
封睿没再搭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味着自己过去某些“过分”的要求,还是单纯地累了,半晌才淡淡道:“总之你说得对,迟早这账得算回来。”
没一会儿,身边的韩立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封睿默默听了一小会,伸出腕上的防水表,看了看夜光表盘,上面已经指向了腕上八点五十。
他悄悄的从并排的课桌上翻身下来,瘸着腿,轻轻走出了教室门。
外面的狭窄走廊只有一米多宽,他四下犹豫着看了看,一直走到了二楼的尽头也没有发现空地方,每间教室里都睡着老乡们。
想了想,他在漆黑的夜色里摸下了楼梯,一直摸到了一楼临水的地方,才悄悄掏出了藏在怀里的步话机。
打开开关,,他小声地道:“明泉,你在吗?”
立刻,嘈杂的电流声中,邱明泉压低了的柔和嗓音传来:“我在,我在的!”
早早地……就等着了呢。
封睿在一片黑暗中微微笑了起来,腿上开始因为站立有点跳跳的疼,他斜倚在墙边,借以消除点负重:“你在哪儿呢,方便说话吗?”
邱明泉的声音有点羞涩:“嗯,我从安排的宿营点出来了,找到外面的土坡上和你通话。旁边……没人。”
封睿几乎可以想象出此刻那个人脸色微红的模样,就算是空无一人,他也照样会慌张地四下看看,再轻舒一口气吧?
“我这边也没人。”他柔声道,“下了教学楼在水边呢,找了没人的地方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