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还敢一杯杯喝!”韩立脸色铁青,“你到底几岁?!不知道打个太极,不知道推辞一下?”
向城充耳不闻,只埋着头继续在洗脸池边呕吐,吐得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随着呕吐的频率渐渐变少,他弯着腰,终于不堪重荷般,半瘫在洗手台边,细瘦的腰软绵绵的,像是折断了似的。
韩立在他身后站着,凝视着镜子里向城的脸。眼睛紧闭,睫毛湿润,而半边脸上,早已经泪痕狼狈。
韩立紧紧盯着那还在不断流淌的泪痕,眼神中有阴郁的火焰在跳动。
他冷冷等了半天,却等不来向城抬起脸,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捞起来他,强迫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暴露在灯光下,面对着自己。
“真想哭,那今天就在这里哭个够。”他冷冷道,“哭完了之后就忘掉这些,以后别再想了!”
向城终于睁开眼,一双凤目微微眯着,有点红肿,他踉跄着一把摔开韩立的手,嘶声大叫:“忘掉什么?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废话,我管定了!”
“你屁都不知道,能不能走远点,叫我一个人待着!”向城伸手抹抹忍不住的泪水,猛吼一声。
韩立盯着他的目光像是有火焰在烧,忽然充满讥讽地笑了笑:“我什么都知道。你忘了我爱听墙根了?”
他跨上一步,高大健硕的身子将向城顶在洗脸台边,眼中是陌生的神情:“不就是暗恋封睿那个王八蛋吗?不就是人家封睿喜欢的是邱明泉吗?你就差满大街昭告天下了,谁还不知道?!”
向城身子一颤,茫然地看着他,终于沉默了。
面前的人穿着参加婚礼的正装,同样领带齐整、衬衣合体,和他印象中那个天天t恤牛仔裤的邻班大男生完全不同,已经有了青年的凌厉和强势,看着他的眼光也没有温暖,却像是带着某种鄙夷。
向城微微瑟缩了一下,心里模糊地浮起一点明悟。
是啊,他瞧不起他。
他和那些人一样,因为过去的朋友情谊不忍心彻底疏远,可是鄙夷却又发自内心,遮都遮不住。
在他们的眼里,他这样的人是神经病,这样暗恋同性更加叫人恶心。
“你滚……滚远点。别逼我动手。”他疲惫又绝望地想推开他,可是力气却因为酒醉和呕吐变小了,根本推不动面前坚如磐石的青年。
身前的人不仅没有滚,却重重猛地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冷冷低头:“在卫生间里听到人家打情骂俏,所以就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假如不是我拉走你,你是不是还要在那里听一辈子!”
向城被他明白的讥讽刺激得又羞又怒,他咬着牙,猛然一推韩立:“他妈的到底关你什么事!”
韩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之大像是要折断他的手腕一样,向城用力挣脱不掉,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膝盖猛然提起来,冲着韩立的胯下顶去,韩立却更是早就防着他这一招,膝盖同样急速抬起,两个人的腿撞在一起,全都痛得闷哼一声。
向城的脸痛得皱成一团,雪白的牙齿咬着淡色的嘴唇,忍不住哆嗦着,嘴里就怒骂了一句:“韩立你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