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石桥上拼死跳水,他还真是命大,身体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后来那些尾随而至的弹雨,竟没有一颗击中他。
可饶是如此,邱明泉那狠厉一刺,还是给他留下了重伤。三棱刮刀伤口不大,但是一捅一转,血槽带出来的血肉量极大,他在河水中被水冲泡了好半天,才强撑着上了岸,失血尤为严重。
幸好,还算是捡了一条命。
门帘一掀,殷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袁刚病床前。
她身上的貂毛大氅上,下摆处依稀有黏糊糊的一片,在暗黄的皮毛上很是明显,带着暗红的血气。
“殷姐刚下火车啊?这趟辛苦吧?”旁边替袁刚包扎伤口的那个手下讨好地奉承着,顺手用手边的热毛巾帮她擦了擦那片血迹。
毛皮上好,顺滑得很,这一擦之下,半干的血迹就抹掉了大半,毛巾上殷红一片。
殷姐随意地挥挥手:“这趟车,真他妈的邪门,居然有一伙福建人敢反抗,带着几把长刀就和我们对砍。”
“哎呀,那可是好久没遇到的事了!”那手下义愤填膺似的,“这是想找死?!”
殷姐冷笑一声:“是啊,可不就是找死了么。”
她指了指皮毛上的血迹:“搞得一身血,真是烦人。”
她低下头,看着袁刚肩头形容恐怖的伤口。
“这一刀,是练过的啊。不是说是个公子哥么,怎么出手这么狠?”
袁刚咬着牙任由手下清洗伤口,火辣辣的酒浇上去,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神情中透着木木的冷意:“那小子厉害得很。我跟着郑哥下手那次,就栽在他手里。”
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清楚,明明绑在屋里,怎么半夜起来,这小子就能一个人干掉了两个弟兄,成功逃了出去?
殷姐是听说过他身上背的案子的,闻言皱了皱眉:“那要下手的话,还真得小心再小心。”
袁刚猛然抬头:“殷姐还想对他下手?”
奇怪,他就怕殷姐知道了邱明泉的真正身份后,顾忌他是官员子女不敢再惹,怎么竟然还蠢蠢欲动?
殷姐悠悠点了支翡翠香烟,吐了个烟圈:“刚刚我出去,见了个人。是个小日本。”
袁刚狐疑地看着她。
“那个日本人给了我一大笔预付款,叫我做掉一个人。”殷姐抖了抖手里的香烟,一红一暗的亮光在小屋里如同鬼火,“据他说,这人刚刚夺走了他在俄罗斯做了多年的电器订单,害得他损失了一大笔。要是能买他一条命的话,事后,还能再给我们一大笔尾款。”
袁刚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是那小子!”
殷姐咧开嘴,微微一笑:“对。本来我们是犯不着招惹当官的,不过这次,我想了想,值得干一票。那帮俄罗斯鬼佬找我们找得紧,我们暂时也不能再到处逍遥找钱,不如干一票大的,彻底躲一阵。”
袁刚木然的眸子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