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垂在身边的右手,赫然少了两根手指!
“郑老大,这里住得惯不惯?”他殷勤地用残缺的右手从包里拿出一包食物,有雪白的包子,还有一份塑料袋里装着的炒面,“来来,吃点。”
那个被叫作郑老大的男人接过饭菜,慢悠悠地开始吃着:“有什么惯不惯的,再不习惯,还能大过监狱里去?”
他嘴里咀嚼着包子,露出了一点惬意之色:“还是外面好啊,在里面待了十八年,人都快活生生锈死了。”
刀疤脸男人道:“这不是出来了么?外面的世界大着呢。郑老大,以后我找些过去的朋友,都跟着你干!”
郑老大慢悠悠地扒拉着有点发凉的炒面:“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能担得起你们看重?”
刀疤脸男人急了:“郑老大你的名声,在哪里不是响当当的!里面那帮人,也得看你的脸色不是?”
郑老大淡淡道:“监狱里面,我是能镇得住。现在出来,外面都陌生啦,有谁知道我们这种十八年前的老头子呢?”
刀疤脸男人脸上戾气一现:“那就重新杀出来一片名声!”
郑老大抬头看看他,阴鸷的眼睛像是一条苍老的饿狼:“杀来杀去的街头混混,有什么意思?我们这种人,小事情是不做的。”
刀疤脸男人咽了口唾液,敬佩地望着他:“那是,郑老大你以前干的可是刀尖舔血的生意。”
凑近了郑老大:“听说贩那玩意可赚钱了,现在南边不少地方,都有越来越多的人搞这个呢!”
郑老大叹了口气,咬了一大口包子:“是啊,要不怎么这么多人飞蛾扑火呢?赚钱多,可是命也不值钱我当年一起干的兄弟,可是全都死了个光。就连我亲哥哥和我爹一个被乱枪打死,一个被枪毙了,我啊那时候算是个从犯,所以才没被判死刑,不然今天也熬出不来呀。”
雪白的肉包子太鲜美,以至于他吞咽得有点快,差点噎着。
他伸手抹了抹嘴边的油花,满足地叹息一声:“还是外面好啊!”
刀疤脸男人着脸凑上去:“那老大接下来怎么打算?我反正是跟着你干了,你可得带着我。”
郑老大看了看他,淡淡道:“干一票大的,我们再北上,或者南下。流窜办事,他们不好追,也不好查。”
想当年,他们一伙人都已经跑到了江苏地界,假如不是有那个死死咬着他们不放的警察一路孤身追着,他们也不会功亏一篑,死伤殆尽了。
刀疤脸兴奋不已:“好好!老大你有经验,你说怎么干,干什么才算大?去抢银行,还是绑票?”
郑老大斜眼看看他,眼神中有点不屑:“你干过什么?”
刀疤脸男人的脸涨红了:“我以前……也就是在街上偷抢扒拿。”
郑老大“哈”了一声,掩饰不住满心的瞧不上:“偷抢点东西,也能把自己弄进去坐几年牢,你也是个人才。”
刀疤脸梗着脖子:“我偷钱都带着刀呢,一亮出刀,一般人都不敢真抓我。我是运气不好,那次遇到个不要命的小片警,还遇到个神经病的小赤佬!。”
说到这,他脸上刀疤扭曲,狠狠地看着自己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明明隔了几年早好了,可是一想起那个小孩的凶狠眼光,就又觉得好像隐约作痛起来。
那个小孩真他妈的邪门,小小年纪,就像是不怕血、不怕死似的。
他敢保证,那个小孩掉下来的菜刀,绝对不是被吓掉的,而是故意的!
郑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足吧,要是在83年严打那阵子,你这持刀伤人的枪毙了都够格。要不是这些年其实判刑放松了些,你哪能三四年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