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风和刘爸爸也从厨房里跑出来,笑呵呵地坐下,刘东风先拿了酒杯,给两位老人一一斟满,想了想,又给邱明泉倒了一杯。
“就一杯,喝点!”他嘿嘿地笑,“乘人多,和你们说件好消息,我们张所长,被撤职了!”
邱明泉微微一怔,旋即猜到了几分:“上面动手了?”
刘东风兴奋地点点头:“职位一撸到底,发配到郊县当科员去了,还背了个处分。”
邱明泉眼睛眨了眨:“那个什么周总呢?”
刘东风冲着他一竖大拇指:“被你猜到了,他也完蛋了!”
刘琴花惊喜交加:“那,我们的房子保住了?”
“对!听说市里来了专门调查组,果然就像明泉说的,那个周总名下的公司,居然是一家皮包房产公司,不知道和什么人勾结在一起,想要空手套白狼,吞下这一片地皮呢!”刘东风郑重地道,“那个周总啊,当场就被调查的人带走了。”
刘爸爸端起了酒杯,向着大家举了起来:“大过年的,全都是好消息。来来,一起喝一杯吧!”
整个大院里,只有一半不到的人家有黑白电视机,刘琴花家现在三个人有工作,算是宽裕些的,早几年就买了一台十四寸的孔雀电视机,正在边上热闹地播放着春晚。
在邱明泉的记忆里,他也曾眼巴巴地想要看电视、看春晚,可是家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东西,在他关于除夕的记忆里,一直没有这个场景。
端着酒杯,他一边吃着丰盛的饭菜,一边忍不住瞥着那台黑白电视,屏幕上,三位主持人正在串场,姜昆、还有在后世已经去世的侯耀文、孙道临老先生。
春晚刚开始,刘兰芳先生就开始了《评书贯口》大连串,沙哑又充满魅力的嗓音配着一声惊堂木:“咄!……”
黑白电视里的欢声笑语,和外面远处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混在一起,终于,炮仗声忽然在某一刻变得稠密起来。
除夕十二点了!……
“喂喂,你给我少喝点!”封大总裁气急败坏地叫,“明天一早还要按计划行事呢,你给我清醒点,别耽误我的重要事!”
邱明泉吃吃地笑着,躺在了床上,摸着胸前的吊坠,小脑袋一歪,甜甜地睡着了。
……
东申市的安远路上的玉佛寺,大年初一就迎来如潮的人群。全家出游逛寺庙的、来上香许愿讨个一年好兆头的,还有附近专门来看寺庙做新年法事的。
这其中,每年都有不少人暗暗争抢不休,有人要还愿,有人要祈愿,还有些身份显赫的、家大业大的,都早早联系寺里,想要抢个头炷香,以表虔诚。
“今年你爸妈来上香?他们信佛吗?”邱明泉踮着脚尖,站在寺庙的门外,上头炷香的客人好像正在里面,悠扬的梵乐正清晰传来。
封睿道:“他们本来也不信的,后来才变了。”
他胸口这块玉石虽然是家里传下来的,但是早年好像全家也没怎么当真,只当是长辈们的“宁可信其有”而已,可是一直到封睿四五岁时出了一次意外,全家才忽然后知后觉起来。
封睿在参加幼儿园的一次春游时,出了车祸。
整个校车最后排的小孩三死两重伤,封睿坐在最中间,却毫发无伤。
封家父母吓得魂飞天外,又听见小小的封睿口齿清楚地说,车祸发生时,他感到胸口吊坠上白光一闪,胸口发热,这才开始真的信了这玉石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