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槿两眼已经肿的核桃一样了,章树在旁边看的很是心疼,他也想跟着一起哭了。
媒公捏了张帕子帮李木槿净面,然后就扶着他出去拜别二老和兄长。章树跟在后面,他跪他也跪,他拜他也拜。
然后李木槿的两个舅舅帮他拾好嫁妆,李岩就背着李木槿出门了。
李岩把李木槿交到章树手里时,只赤红着眼睛和他说了一句话,“好好对我阿弟!不然……”
未尽的话语总是最能威胁人的,因为这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李岩平时在家没少欺负弟弟,老是指使他帮他拿这拿那的,还嫌他在家烦人,也看不惯他老是和爹爹阿爸撒娇。可是,一想到以后家里看不见这样一个人了,为什么心里却酸的慌呢?
李木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抱住李岩,想起了哥哥对他的万般好,再看爹爹和阿爸都偷偷流着泪从门里看他,一种即将斩断牵绊的感觉让他悲从中来,他甚至想到了不嫁给别人了,要待在家里。
章树温柔却带着坚定的手把李木槿拉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在自己胸口,“放心吧大哥,槿儿是我两辈子才得来的,我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有一点点的不顺心!”
两个新人坐在牛车上,一群接亲送嫁的抬着嫁妆,放着鞭炮热热闹闹的跟在后面。
章家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见牛车来了立刻放鞭炮接亲。也有小孩子缠着新夫郎要糖吃,李木槿眨干净眼泪,一人抓了一大把给他们。
章树抱着李木槿回了房,他的房间也是好好布置了的,再加上李木槿陪嫁的新家具已经提前弄了进来,这新房就更显得好看了。
章家一些远亲没见过李木槿,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进来看新夫郎。这时候一般都要长辈在旁边指点叫法,但是章树的二婶和姑姑都还没来,只能叫了本家的一个嫂子坐在旁边教李木槿认人。
李木槿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但他有办法,就是见人进来就笑,一张圆圆的脸配上那愉悦的笑容,倒是让人觉得分外可亲。于是大家都说章树这个新夫郎娶的好,是个随和好相处的。
章树这会和他那些兄弟站在院门口迎客,见人来了就寒暄几句,然后请人进去喝茶嗑瓜子,笑了半个时辰左右,脸就有点僵了。
余小六朝外打了个呵欠,他也是老早就起来了的,这一转头倒是让他看见不得了的人了,他推了推章树,“你二叔那一大家子都来了。还有你那个姑姑家。”他表哥就是来旺夫郎,平时也能知道一些关于章树家的事。
章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二叔老远就喊了起来,“大侄子,恭喜恭喜,这就成亲了。你叔叔我住的远,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笑里藏刀!章树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他们住的远,还不是提醒大家他们是被赶出去的。难道他二叔真的确定章树他们不会把那件事的原委告诉大家吗?
“不晚不晚,我还说如果吉时前人没到,我就请人驾牛车去接一接呢。”章树笑着说,场面话这种东西谁不会说呢?
章安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快,这话就是说他们摆架子了呗。但是今天众多亲戚都在这里,他是不会露出本来面目的。
一群人绕过章树往里走,那个所谓的姑父大冬天拿着把扇子昂着头,看起来就一副蠢相,他没有和章树打招呼,章树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就当没看见他一眼。他的姑姑却有点不开心了,忽略她是小事,但她丈夫可是读书人,还是个秀才,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章树看着她有如老妪般的脸,心里不禁感叹,果然自己作贱自己才是最要不得的。
章爷爷和章奶奶看到他们时愣了愣,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骨肉亲情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