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千晴的手掌碰到离小儿身额头三寸远的地方时,就停了下来。
有白色的稳重纹路,赫然出现在千晴掌心,逐渐凝成坚实的灵犀角。而后凝视的白晕迅速向上,蔓延到小儿身的头部、脖颈、四肢……
原本孱弱瘦小的隐形兽,慢慢退去一层人皮,有灰色的厚重皮甲,覆盖在隐形兽身上。
纤细的四肢,也变得粗壮,长出厚重的指甲。
稳重的白光,将昏暗的残剑地点亮一角,但又很快熄灭。
千晴的手掌仍旧放在隐形兽的灵犀角上,面对面站在他前面的小儿身,已经从一个干巴巴的小孩模样,变成了四蹄粗壮、头上有角的野兽。
那野兽闭着眼,驯顺的用头上的角顶了顶千晴的掌心。
千晴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无数的幻象碎片,自他眼前剧烈闪过。
好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难以捕捉。
当他强迫着想要看清楚时,碎片就离他远些。
当千晴要放弃了,那碎片又凑到了他的眼前。
斑驳的碎片,海量的画面凑到眼前,千晴呼吸急促,他看到……他看到了……
正梧洲,擎天之柱,九曲八关。
一间木头小屋中,白衣少年趴在桌上,脸靠在一手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往唇边送酒。
一旁扎着红色头绳的小姑娘道:“师兄,你不要再喝了。这酒醇而烈,即便是修士,也会被醉倒。”
趴在桌上的白衣少年,就是临子初了。他喝得太多,脸颊通红,眼睛湿润的,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
“我见不到他……”
喃喃的,悲痛的声音,从临子初喉中挤了出来。
他恍惚的,以手指敲击桌面。
用醉酒人特有的沙哑嗓音,轻声唱道:
“……兮兮,风吹其汝。
渺渺来人,属思何苦!
闲庭邑人,怜其白发;
却见新柯,长之桃柳。
寒衣君子,云何不乐?
对剑引杯,独行踽踽。
何言相思?两不相知!
何言相逢?两不相识……”
“何言相思……两不相识……”
沙哑的歌声逐渐弱了下去,有一滴伤心欲绝的眼泪,从少年右眼角滑落,滴在桌面,凝结成可怕温度的寒冰。
临子初咆哮着大喊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见不到他,我想去找他。我是忍耐不住的,我要去见他……可是……哈哈,可是他不想见到我!哈哈!他不想见到我。”
临子初将眼睛埋到手臂上,无声地哭了起来,脊背不停颤动。
一旁扎着红色头绳的佩儿无能劝阻,她早已习惯了师兄时不时这样,于是也不安慰,只是用手托着下巴,叹道:
“心情不好,还喝‘不可向迩’这样的苦酒。师兄他真是自虐的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