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顾忌。

第十五章

程曦又熬到凌晨。想着小孩儿爱踢被子，临睡前特地去看了一眼才回房。

这几天都休息得不太够，几乎一躺下就能入睡。

隐约感觉到脖子传来轻微的痒意。程曦也只当是在梦中，醒来时已经记不得这回事。

柳凡初习惯睡到自然醒。程曦不忍吵醒他，慢慢打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起身穿衣时动作很轻。

刚要下床，柳凡初也睁开眼跟着起来了。被子从肩头滑落，上半身赤裸着。

“吵到你了？”程曦边小声说抱歉，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柳凡初伸了个懒腰，目光扫了眼程曦脖子，勾起唇角却没答话。从衣柜里拿出之前一起买的同款白色毛衣，“脱下来，穿这个。”

刚准备扣上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程曦停顿片刻。

柳凡初也不多说，动手去替他解。还没碰到程曦便往后退了些，自己解开纽扣把毛衣套在身上。毛衣的领子很低，小片锁骨都袒露在外。

“小气……”柳凡初嘟囔了一句，脸上明显不太乐意。将他脱下来的衬衫穿到自己身上，衣服还带着男人的体温。

“我去叫小言起床。还早，再睡会儿？”

柳凡初摇头，贴到程曦身上搂住他的腰：“今天都看不到你了，我想送你出门嘛。”微微抬头盯着他双眼，语气像嗔怪又像撒娇。

程曦没再说话，只顾着给他把衣服拉拢扣上。

柳凡初跟着程曦到客房，见小家伙不知怎么在睡，整个人比昨晚整整翻了一百八十度，四仰八叉躺在床脚还睡的很香。柳凡初忍不住笑，身体半倚在床上，轻轻捏他脸蛋儿：“小东西！起床了！”

在家里的时候总喜欢赖床，有时秦非叫他好多遍也不肯起。这会儿倒是立刻清醒，揉揉眼睛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

“真乖。”程曦摸着小孩儿后脑勺夸了句。这个年纪的孩子爱动，睡觉也不例外。一晚上来回翻滚，头发也胡乱的翘着。程曦随手替他抓了抓头发，准备把人带去洗漱。

秦夕言却一直盯着程曦的脖子，刚要开口问：“程叔叔,你的……”柳凡初连忙推着他往浴室走，催着程曦去厨房做早餐，“我带他去洗脸刷牙，你赶紧去准备早餐吧。”

“嗯。”程曦点头，没察觉到不对劲。

秦夕言跟着柳凡初进了浴室，才把刚刚想问的话说出来，“哥哥，为什么叔叔的脖子有那么多红红的东西啊？”

“那个是……我给他盖的章。”柳凡初在秦夕言的小老虎电动牙刷上挤了点牙膏递给他。

“嗯？为什么要盖章？”嘴里全是泡沫，小孩儿边刷牙，讲话的时候口齿不清。

“问题怎么那么多。还不是要替你爸去抛头露面……”柳凡初嘴里不满，倒没有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