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理工,两个小时就能来回。”何欢不咸不淡地说,语气间仿佛觉得这个结果没什么不应该。
姚期顿了一秒,回头看江河道,我听错了吗?还是理解有误?
江河也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表示难以置信。
何欢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面容,的确是邻市,没什么好惊讶。
正在如火如荼拾东西的姚期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面容不善地瞪了何欢两分钟,然后在房间里恨铁不成钢地乱走。良久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离家近。”
“我又不需要你养老,这算什么破理由!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恋家!”
何欢平静地看了一眼姚期,又看了一眼江河说,虽然家里很少有人打扫,还总莫名其妙地丢东西,但我不想离这儿太远。
他是在说那个砚台的事儿。
姚期有些心虚,但说出的话来却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同意!趁现在还来得及,再选一个学校,我去办入学手续。
何欢自然地接过他手里剩下的活儿,仔细将东西放好,上楼之前丢给姚期一句,如果就这样随意改变大学的话,将千万高考学子的利益往哪放?
姚期有些愣,转身问江河,毛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主见了?
“一直都是特立独行的人……”江河小声念叨。
去学校报到那天,何欢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在楼下等。直到阿姨实在看不下去过来问他,小公子,我去叫少爷起床吧?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姚期趿拉着拖鞋下楼,微睁的双眼上的藏不住的睡意。
“早饭要凉了,你趁热吃。”
何欢望着他,目光澄澈毫不避讳,但看者无意受者有心。姚期堪堪避过他的目光,心不在焉道,没胃口。
直到太阳一点点爬上来阳光穿透南山层层密林照到别墅外的白色大理石墙上,飞机快要误点了何欢才把几个箱子搬到车上,对着蓬头垢面形象很差的姚期轻声说,我要走了。
姚期送他到门口,但却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仿佛从大梦中回神,整个人呆呆的,说,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就联系江河,另外,注意安全。
从头至尾,一句都没多问,更没说要送。
何欢站在阶下看他,恍然忆起他们相识那年在老宅里碰面。他也是在这样的角度看着姚期,升腾而上的焰火照得姚期的脸明明灭灭,神圣又庄严。
司机不断看表,又频频看向他们,何欢平静地望了望姚期,浅浅地说“嗯。”
入秋了,早晨凉意渐浓,几步外的草根上凝着露珠,看得久了有些晃眼。从来都斗志昂扬的姚期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六年了啊,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坚守一个人放弃,倏忽大梦一场,如今也该醒了。当初答应要守何欢一生安稳,怎能再心生残念。
后来,何欢就再没到过姚期一个电话,以往频繁不断的问候也如洪水退去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就算打电话过去,得到的也只有两个字,在忙。
中秋何欢拖着箱子回家,南山别墅已经朝外上锁,以往吵闹声不断的游戏厅跑马场也已经清空。他住了七天,只遇到一个拿着钥匙过来打扫的小时工。
而姚期只说,他接手了姚家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