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期睁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两秒,江河万分紧张的脸在他木然的视线中一点点清晰起来。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意识回归,他捏捏眉心,问,怎么了,慌成这样?
江河滔滔不绝转述眼前情况的动作瞬间停下,握着手机的手僵在耳边,表情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姚总?你没事儿啊?吓死我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随后又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对着听筒另一端的人说,没事儿了,王医生不用过来了。
姚期皱着眉,坐起身来,努力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拿着酒瓶上楼进了何欢的房间。然后,是何欢握住他手掌时清晰的触感。再然后,自己给了怎样的回应?
姚期调动自己看几万个数据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尝试着寻找蛛丝马迹,但搜肠刮肚,就是没有。他不记得了,忘得彻彻底底。脑海中唯一清晰的是何欢望着他时深深的目光,像古井一样荒凉。
“小欢呢?”惊醒时大脑刚刚受过强烈刺激,此刻意识才清醒,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只见房间里陈设如旧,垃圾箱里放着几片果皮,案几上的酒具还放在外面。
只是,房间的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河刚刚从大喜大悲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不知道啊。结果就见姚期已经疾步出去了。
向来被温声对待的阿姨看见满脸肃杀的姚期过来怔在原地,良久才开口说,小公子昨晚出去至今未归。
姚期一边从冰箱里拉出来一杯冷牛奶匆匆灌下中和了一下胃里剧烈翻涌的酸水儿,一边赶往监控室调出了前一天晚上的监控。
高清画面里,何欢一身休闲装,套着薄外套,推门锁门,然后转身把钥匙揣进兜里。悠闲又有条不紊得像只是要出门买个菜而已。
但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姚期,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一定是记忆出现空档的昨夜发生了什么。
说了吗?借着缠绵酒意和眼前人的微凉薄唇把这些年无声隐忍的一切和盘托出?吓到他了吧?才会让那么沉静稳重的少年做出离家这样的叛逆举动。
离开算是回应吧?把莫名其妙的这些年彻底割舍。
姚期忽然镇定下来,强烈跳动着要求追寻的心也安静下来,既然如此,不找了吧。
不是不想找,是不能找。
姚期可以为了何欢与所有人为敌,背对着世界大声呼喊自己的爱情。他可以不在意世间所有冷眼,包括性别,年龄,以及多年前那一纸结婚证将两人牵扯到一起的亲属关系。
但他不能把何欢拖进原本不必走的深渊,更不能忽略他每次靠近时何欢生理上明显的不适感。
他和他之间,从来都只有两个字:不能。
老板沉默的时候,往往就是有大事儿要发生。每当如此江河都很自觉地离远一点。虽然这样好处都轮不到他,但若晴天霹雳肯定也殃及不到他。
正在江河准备拉车门遁走的时候姚期跟了上来,无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