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也该早离开楚国了。
白胥华心道,给他一个念想,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便如他来时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楚子徽要了白胥华来时那身衣.裳,又叫属下留了银钱,买白胥华如今身上这套衣物,便带着白胥华离开了此处。
半路上竟然未有一人阻拦。
白胥华还敲了系统,问他金元在哪里,系统给出的答案,却叫他罕纳极了。
金元分明已经回了这里,却没有出现,只在暗处看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毕竟不是攻略目标,确定了金元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之后,白胥华便不再多管,与楚子徽一起上了马车。
武安王的车架果真与御金刀副首领的不同。奢华宽大,里面烧着碳火,铺了厚厚的白狐皮子做的的毯子,又软和又暖和,叫人生出沉沉睡意。
白胥华的头发本已经被冻住了,此刻被这暖气围住,也重新恢复了柔软。
待到车厢微微震动起来,他方才出声,“为红袖姑娘弹琴的琴师,可找好了么?”
他对待楚子徽并无半点尊敬,只是保持着该有的礼数。
可这些礼数,也只能对一个普通人,不该是对着如今的楚帝九子,武安王的。
楚子徽对此却毫无意见。
不但没有该有的不虞,甚至心中还隐隐约约存着愧疚。那愧疚淡的像水,却清晰且明了,带着不该有的情愫,叫他连哄骗自己都做不到。
与这份异样的情感来言,白胥华对他的态度便是再冷淡些,也是绝对不碍事的。
且不说他对眼前此人,生出了异样情愫。
就只是因为这人满身风骨,能眼见他跪地行礼的人,又有几个呢?
楚子徽压抑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对白胥华道:“……还未曾寻到合适的琴师。”
其实已经是有了的。
红袖本就有自己惯用的琴师,叫白胥华来弹琴,不过是因他自己生出的私谷欠。
他想要与白胥华再见一面,与他的距离更进一步,却又不敢自己主动前来,方才出了这个混账想法。
叫他意外的是,白胥华竟也同意了。
但随后知悉的事情,却又叫他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人,是因为红袖同意的。
他似乎将对那位心上人的感情,都倾注到了红袖身上。
不管红袖想不想要,他人都会对红袖的这份运气又羡又嫉。
尤其是他。
他似乎一直在这人面前不受待见,备受冷落。这本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理所应当该生出不满怨愤之心。
但他却从没有那般情绪,甚至隐隐惶恐,因为经历种种,叫心中生出极其荒诞的猜想。
红袖是否,就是这人放在心中的那位心上人呢?
他又是否……就是那位似乎忘恩负义,将他囚在地宫之中的叫他厌恶的那人呢?
白胥华的来历,他生出的莫名幻境,这种种巧合,似乎都在将真相指向这个方向。
楚子徽惶恐不安,既怕白胥华知晓是自己连累他双手被废,又害怕白胥华失望难过,便只含糊着说了还未寻见。
却不了白胥华接着道:“既然未曾寻见,便任由我来,可否?”
可你的手,分明已经断了手筋。手若是没了筋脉支撑,便会绵软无力,连拿碗筷都是问题,又怎么弹琴?
楚子徽微微犹豫。他不觉得金元所说是在框他,却也不觉得白胥华会做出如此不顾局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