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上放了瓶红酒,已经空了。
“聂先生,您有心事吗?”叶樱莫名觉得不安。
聂嘉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喝醉了,但气息比平时更加阴沉,似乎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嗒地一声,聂嘉的指尖在围栏上轻轻一敲。
“觉得窝火。”聂嘉说。
叶樱一愣,“可是老太太那里……”
“我知道,所以才窝火。”聂嘉神情不变,“可时谌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就是这样彼此之间的联系和感情的交付,我不是很懂,既然他愿意为了老太太忍耐,我也愿意为了他把这口气咽下去。但还是觉得窝火。”
叶樱静静道:“您理解错了。老板并不是为了老太太在忍耐冷眼,而是为了老太太在尽可能的维护时家内部的平和,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聂嘉皱着眉转过身,“这算什么意思?”
“您该自己去理解。”叶樱将那个空酒瓶拿走,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聂嘉茫然无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连指甲缝里都能看到凶戾的血迹。曾经他双手沾满鲜血,救过无数人,现在依旧是沾满了鲜血,杀过的人早就比他救过的人还要多了。
聂嘉已经想不起来他在游猎者自由军部队和战友们出生日死的那段日子了。
完全想不起来了。
聂嘉一晚上没睡,天一亮,没等时谌醒来就自己先去了公司,致电给韩曼妮,让她来公司一趟。
沈斯羽并没有被怎么着,昨晚让十里给扔他自己住处了。今天早上一醒,就让十里拖去了公司。
昨天晚上沈斯羽是让时谌给掐晕了,他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又看到十里一路往世嘉传媒开去,立马就明白不仅办砸了事,还被捅到了聂总面前。
一路上沈斯羽汗如浆出,不住地拨打林昊然的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通,后面就关机了。
沈斯羽顿时心如死灰。
十里拨转方向盘,看着后视镜沈斯羽脸色苍白的样子,嗤地冷笑一声道:“林昊然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指望他救你吗?”
“我、我也是被逼的……”
沈斯羽急忙想解释,被十里粗声粗气地打断:“有什么到了聂先生跟前再说吧,我没空听你瞎扯。”
沈斯羽心慌意乱,没注意到自己双手都在发抖。
到了世嘉传媒,一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韩曼妮站在一边,紧张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有些无措和茫然。
聂嘉正忙着处理文件,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刷刷签字的声音。
“聂先生。”十里带着沈斯羽进来,把人往前一推。
叶樱坐在沙发上喝茶,冲十里招了招手,给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