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实在令人动容,将领们眼里蓄了一层热泪,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聂嘉却是冷酷无情地振袖怒斥:“都闭嘴,别烦我!”
士兵们安静下来,还跪着,有人痛哭有人作势要以刀自戕幸而被身边的人拦下了。
聂嘉头都大了,心浮气躁地对姬佳容一指,“派人看着他们,别叫他们动不动寻死,本王有法子治。”
众人一愣,姬佳容应了一声,也是神情茫然。
玄甲来通传,静王已经被云麾将军带回来了。
聂嘉一听立刻和时谌离开了伤兵营,回王帐的路上正好遇见前去伤兵营的君长悦,聂嘉目光冷锐地扫了君长悦一眼,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对云麾将军说了一句:“在伤兵营准备一缸子水,大一些,能盛八百二十三碗的。”
说完便直接走了。
云麾将军茫然地应声,将君长悦送去王帐后就去准备了。
“听说情况凶险得很,王兄不让臣弟去看看吗?”君长悦心中忐忑,面上却是伪装得十分平静,“臣弟对这瘟疫,已经有绝对的把握了。”
聂嘉还是没说话,只是两手背在后腰在王帐中来回踱步,很是沉得住气。也就只有时谌知道,他这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否则让他气急了,只怕一张嘴就要把君长悦吊起来抽了。
君长悦见他沉默不语,还要再说什么,时谌看着他冷冷道:“闭嘴。”
君长悦脸上难堪一红,没说话了。
良久聂嘉才缓过劲儿来,转身看着君长悦偏偏儒雅的贵公子模样,冰冽一笑:“君长悦,你是不是早就有把握了,拖到现在等着我求你呢?我问你,你是不是走了一步险棋,瘟疫是你带进来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君长悦变了脸色,笔直地跪了下去,“王兄,这等大罪臣弟不敢担,若王兄一定要污蔑臣弟,那臣弟只好以死自证清白了。”
“你惯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怎么,你以为我真的珍惜你这条命吗?”聂嘉抽出时谌腰间的小刀,哐啷扔在君长悦面前,笑中带着恶意,“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不是要寻死吗,捅吧。”
君长悦咬了咬下唇,倔强道:“王兄要臣弟死,臣弟不敢不从,但求王兄让臣弟去看看患了瘟疫的伤兵,王兄也不想八百多人无辜丧命吧?”
这一句暗示,已经足够让聂嘉笃定瘟疫会凶猛突发,就是君长悦做的手脚了。
葬在麒麟河边的尸体是从凯旋城带出来的,蔓延在凯旋城的病毒远没有丹阳郡在那么活泛,伤兵营的士兵一开始也的确是染上瘟疫了,但要达到今天这种地步,至少需要一个月多的时间。而丹阳郡,十天足以。
君长悦把微弱的火苗扇成了火龙,恐怕他要是去一趟伤兵营,也会吓一跳,这疫情比丹阳郡还要凶猛,就算是真有法子治,也来不及了。
聂嘉冷然一笑:“区区八百人的死活,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死便死了吧,此时多你一个,我还能再杀一百七十六个,凑个整数。”
君长悦可不觉得他这漠视性命的王兄会同自己开玩笑,登时大惊失色,有些慌张了起来,“可、你若真是杀了他们,不怕寒了将士的心吗?军中有瘟疫,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