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此担心,但另一方面也有人暗暗庆幸,暴君离开了王宫,便是能平安到达西北,可敌军有赵无伤在焉知他能否平安从西北回来……
若是暴君从此一去不复返,才是涿鹿城臣子和百姓的一大幸事。
故此,退朝后除了云麾将军通传要进宫面见大王想劝他三思外,朝臣们皆是装聋作哑。聂嘉对于下面的人怎么想都心知肚明,并没去理会,他早已言明,只要不把忤逆放在台面上来怎样都行。
云麾将军也让聂嘉派了一名玄甲扔回了将军府。
“大王心意已决,容得你有什么不满?”玄甲立在将军府的屋檐上,冷漠地低着头。
云麾将军单膝跪在烈日下抱拳一字一字用力道:“大王尚且年幼又从未出宫不知前线凶险,微臣实在担忧,恳请玄甲护卫劝大王三思,天子才是国本,若大王在前线出什么事燕国亡矣!”
“我等玄甲自会护大王周全,奉劝你莫再上前讨大王不悦,否则要你血溅宫墙。”玄甲话音刚落,屋檐上的身影也随之不见了。
云麾将军口干舌燥地站起来,望着玄甲消失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大王胡闹,玄甲竟也如此愚忠!
偏院里君长悦正在给司空寒换药,这些日子司空寒虽然手废了但是身在涿鹿城很快就和从前的部署联系上,又在庆国公的帮助下暗中修整,几乎把整个涿鹿城的防御都握在了手中,若他表明身份只怕整个朝堂都会跟随于他,所以国君要亲征西北的消息早在刚退朝的时候就传到了司空寒的耳朵里。
君长悦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推开窗听了两耳朵,见云麾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出了将军府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想必又进宫去了,不由得不悦地关上窗,转身小声地对司空寒道:“这宋玉威先前我以为是对你忠心耿耿的,王兄若是离城,对我们自有数不尽的好处,他怎么反而上杆子去劝。”
“他是个愚忠的,不必理会他。”司空寒握着他的手说:“前线凶险,君长生一离开玄甲二十一必定会跟随其左右,届时整个涿鹿城便空了。”
“可你是西北军左先锋,西北军拔营你也要跟着走,那庆国公信不信得过?你可别说要我留下来帮你监看时局,你伤还未好,我不放心你,我也要和你走。”君长悦不高兴地说。
司空寒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自是没指望你。
君长悦以为他们这算是商量好了,却没察觉其实司空寒什么也没跟他说,除了知道现在庆国公和他来往密切愿助他东风之力,其他一概不知,他却毫无所察。
此时王宫里聂嘉正更衣准备即刻随西北军拔营上前线,玄甲来报那云麾将军宋玉威又来了。
聂嘉倒没有什么不耐烦,只是想也知道宋玉威会说些什么才三番两次把他叉出去,没想到已经让玄甲警告了一番他还敢来,最终没跟他较劲让人进来了。
云麾将军提着朝服跪进殿内叩首道:“大王……”
话还没说完便叫聂嘉打断了,“本王知道前线如何凶险,不用你反复提醒,回去吧,即刻便要走了。”
“大王离宫,王城空悬,岂不是给歹人机会?”云麾将军见劝不住,最终忍不住心里的忧虑道。
聂嘉长眉一挑,云麾将军能说出这句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人可是司空寒帐下的,可他也没指名道姓的说什么只含糊的提醒了这么一句,也让聂嘉觉得无趣,若对君王忠心,这么藏着掖着干什么。
“你是指庆国公和左先锋?”聂嘉语气悠闲道。
云麾将军先是一愣,随后心中震颤如擂鼓,万万没想到小国君一副事事不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