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里进了屋,芸娘和钟秀碧秋之前不敢出去,毕竟这些女孩子身份实在太高贵了,虽然阮云丝不在意这些,她们自己却不能不在意,这时候方上前见礼,阮云丝觑个空儿,便对顾氏道:“你前边的事都完了?”
顾氏笑道:“让柳妹妹办着吧,她在这方面比我还来得。你这里既来了人,我怎能不过来?正好偷偷懒。是了,我听说七妹妹病了,怎么回事?”
“七妹妹病了?什么时候的事?”阮云丝也觉奇怪,却见顾氏挤了下眼睛,悄悄儿笑道:“你个实心眼子的,那病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你也不想想,姑娘们这是都过来给你长脸,她肯一起来吗?不称病怎么办?”
阮云丝“扑哧”一笑,摇头道:“原来是这么个病法,嫂子,你也越来越坏了,真不知是跟谁学的。”
“你还有脸说?”顾氏便作出惊奇模样,小声笑道:“难道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吗?我这可不都是跟你学来的呢。”
姑嫂两个正打趣,忽听一个声音笑道:“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让京城多少名门公子魂牵梦萦。我听说小王爷为你一病不起,前两天才下床呢。”
两人看过去,只见一个漂亮女孩子拉着钟秀的手,正叽叽咯咯地笑着,只是言语锋利,钟秀在这些千金小姐们面前本就放不开手脚,此时一听这话,更是红了脸,连忙垂下头去,却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阮云丝心中暗笑,那小王爷李观鱼的病是因钟秀而起,却哪里是为她?不过因为佟夫人要摆布自己,那小王爷又心急得到美人,结果闹了个大乌龙。听说之前他缠着钟南,定要他退婚,许下了金山银山一般的条件,到底把钟南给惹火了。那小子脾气上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不管不顾的。当即在流花河里和李观鱼打了一架。
本来李观鱼出身名门,从小学文习武,就算是个纨绔子,几招花拳绣腿还是会的,对付钟南这野路子完全不是问题。坏就坏在两人是在流花河里,李观鱼运气不好,又赶上了一次鲤鱼结阵,浩浩荡荡地一大群鲤鱼游过来,在两人腿边乱撞,有那大个儿的鲤鱼跃出水中,足有三尺多长,这可把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吓得够呛,若不是钟南,小王爷恐怕连几步之遥的岸边都爬不上去。听说还从此产生了心理阴影,再也不肯吃鲤鱼了。
这件事能以这么一个结果告终,算是意外的圆满。可以想象,如果钟秀喜欢的不是扫书,如果不是苏名溪的面子,堂堂小王爷哪里会善罢甘休?就算钟南再刚正不阿也没有用。这世上是永远不缺仗势欺人地戏码的。
因此时见钟秀一张脸蛋都羞得通红,阮云丝忙上前帮她打圆场。又听单月桂叹气笑道:“真不知钟家妹妹怎么想的,你怎地连小王爷都不嫁,却看上了个小厮?”
这话苏吟玉就不爱听了,扫书那是她哥哥身边的人啊,但单月桂说的也有道理。偏自己还不能分辨什么“情有所钟深情不悔”之类的话,这可是所谓的“yín词浪语”,哪里是她这样的名媛千金能够随便出口的?且就算出口,于钟秀的名声也不好听,这时代哪有女孩儿自己给自己找婆家的。
正在心中犹豫着该如何替钟秀解围,却听阮云丝笑道:“你们都误会了,哪里是秀丫头喜欢扫书?都是南哥儿,他是秀丫头的哥哥,又因为一些事情,和小公爷身边的扫书成了好朋友,这才将秀丫头许配给了他,扫书家虽不如王府富贵,好歹秀丫头进去就是正妻,扫书便看在南哥儿的朋友义气上,也断断不会对秀丫头不好。南哥儿就是因为看中这些,才做下了这件事,和秀丫头却是无关的。”
这锅子向钟南背上轻轻一推,就把钟秀解救出来了。苏吟玉自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因便看了阮云丝一眼,心中暗笑道:看把你给聪明的,几句话就把自己和钟姑娘摘得干干净净。虽这样想,却也佩服阮云丝的心思敏捷。
当下众人又说笑了一阵,便去楼上看阮云丝织的要参加斗锦大会的锦缎,待那幕布一掀开,众人的惊呼声便此起彼伏响起来,却见阮云丝又将幕布落下,笑道:“姑娘们今日看个大概就成,若今日看得细致了,斗锦大会时却看什么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