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苏吟玉,和阮云丝一起到了自己的绣楼,阮云丝的确是算着苏名溪上朝的时间过来的,只想快点儿把事情说完好离开,不然一旦碰在一起,又是一场尴尬,更兼情思刻骨,每多见一面,岂不更添一份伤怀?于是开门见山,问了扫书的情况,又将钟秀的心思和如今那些豪门公子对阮思齐的胁迫都说了一遍。
苏吟玉惊讶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失声道:“姐姐,你……你可是说真的?钟姑娘竟……竟喜欢了扫书?这……这别是开玩笑吧?姐姐也知道她是天人之姿,我这些日子听别人家的姑娘们都说过了,有的人宁可不管她的家世,要娶她为正室呢,那样……那样的泼天富贵她不要,竟……竟要嫁一个奴才?”
阮云丝正色道:“你休要因为这个就看轻了秀丫头,非是她不庄重,实在是跟着我的缘故。你是知道我的,往往有些特立独行不容于世的想法,因此那孩子和我住了几年,也受了我影响。她素日里勤快踏实,虽是天人之姿,却从不肯自恃美貌,更不肯去攀附权贵。扫书去过我家几次,她偏偏就看对了眼儿。若不是这两人的身份不经撮合,实在是八竿子也难打到一起,我哥哥又被那些了不得的朋友逼得急切,我也不会今日贸贸然就过来。三姑娘只需让苏公子问问扫书的意思,若是能成,也请尽快安排下,唉!红颜祸水,秀丫头这张脸实在是惹祸根源,若办迟了,又怕生出变故来。若扫书并没有这个心思,我回去也好让秀丫头死了心,好在她们统共也不过见了三五次,倒也不至于就情根深种了,那时我再另想办法就是。”
苏吟玉沉吟道:“嗯,也好。”说完又听阮云丝郑重道:“三姑娘这事儿只可问苏公子,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俗语说,舌头杀人不用刀,莫要让秀丫头的清誉,就因为我这次来而被破坏了。”
苏吟玉笑道:“这个姐姐放心好了,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实话说,原本知道了您的身份后,我这心里也有气有怨,然则和你相处一番,又觉得你的确是个好女人,绝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唉!连我哥哥都说,过去的恩怨便随风消散,我还有什么话说?我只是替你们可惜,原本你和哥哥该是最相配的……”
一语未完,就见阮云丝伸手过来轻轻捂上了她的嘴,叹了口气苦笑道:“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苏吟玉也叹了口气,她怎么不知道这话是万万不该出口的,只是这心里实在替这两个人觉着憋屈得慌,因默默点点头,有心要再说一下哥哥一直对阮云丝念念不忘的事情,又觉得哥哥那样骄傲的人,也未必就愿意让阮云丝知道这个,因到底将这一肚子的话都吞了回去。暗道何必我说?难道阮姑娘没长眼睛?她不会看么?上一次在侯府,哥哥从前是什么样儿,现在又是什么形状,她不是都看在眼里?
正想着,就见阮云丝站起身来,微笑道:“今日之事真真冒昧之极,也就是三姑娘和我投缘,不然万万不敢来打扰,既然事情说开了,我便告辞,家里还有许多活计等着呢。”
苏吟玉也忙站起来,笑道:“可是那块锦绣?织的如何了?如今侯府中怕是不平静,你要多保重才能应付啊。”
阮云丝点头笑道:“多谢关心,我晓得,锦缎织的差不多了,只等交给了流锦布庄,我便可一身轻松……”不等说完,忽听门外的小丫鬟道:“爷过来了。”接着就打起了帘子。
一瞬间,阮云丝和苏吟玉都愣住了。苏名溪走进来,也没料到能在这里看到阮云丝,饶是小公爷定力惊人,此时那幅目瞪口呆的模样也着实惹人发笑,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忙微笑道:“原来阮姑娘在此,真真令人料想不到。”说完便施了一礼。
阮云丝连忙还礼不迭,又听苏名溪疑惑道:“阮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咳咳,我实在是不知道,这……倒实在是唐突了。”
阮云丝笑道:“有点事情,来找三姑娘说了,这就要回去……”不等说完,早被苏吟玉一把拉着坐下,听她笑吟吟道:“正主儿都撞过来了,又何必非要我传话?不如就在这里把话说开了,正好让我哥哥自己拿主意。”
苏名溪一听,这事情竟好像还和自己有关系,不由得有些奇怪,因苏吟玉就命人出去守着,又让心腹丫头初雨重新上了茶点,苏名溪就惊讶道:“阮姑娘是找我有事的?不知是所为何事?”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