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听见这些消息也很高兴,几人又说了几句话,那边钟秀和碧秋实在等不及,便进了里屋干起活来。这里黄莺楼兰等几个女人一听见织机声音,便愣住了,好半晌,楼兰方激动地起身道:”这……这是织机声?是了,听说那些锦缎都是姑娘织的,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放心,我们绝不会外传的。”
阮云丝笑道:“锦缎花样繁多,且只要出了,有细心的人,总可以从中窥出织锦的方法,有什么怕不怕外传的?你们想看就过去看吧。”说完便将她们领到了里屋,钟秀和碧秋叹了口气,只得又站起身来,楼兰黄莺等上前执起那小半匹织好的锦缎看着,口中啧啧赞叹。
她们在这里看个不停,只把钟秀和碧秋急坏了,眼看日上中天,拜这些客人所赐,她们还没织出多少东西呢,如今竟看个没完了。因此两人就不住使眼色给阮云丝,央她将人带走,阮云丝却只当没看见,微笑着任那些女人看着,听她们时不时的发出些议论来。
“姑娘果然是胸怀锦绣。”
过了好半天,黄莺楼兰等人才恋恋不舍得离开织机,却还是频频回头张望着,楼兰就道:“我们傣依族女人便是擅长织染的,但也不能独立织出这样精美的花纹来。不过我们几个人合力织出的锦,却也是远近闻名的,虽然比不上你们中原最华丽名贵的蜀锦,但也不会差太多。”
阮云丝心中一动,仔细看去,果然就见黄莺楼兰等都露出渴望的眼神。于是她笑道:“我如今还没有那样大型的织机,不然的话,那样的锦也未必织不出来,只是现在却只能织这样一些普通的锦缎。是了,上一次我和哈伊图龙说过,织锦实在太慢,我有心想请几个人过来帮忙,不知道……”
她不等说完,黄莺楼兰等面上已经露出喜色,大声叫道:“我们最擅长织染的,姑娘就交给我们吧,工钱也不用给,每日管我们两顿饭就成。”
一边说着,几个女人的眼中竟露出狂热的神采。阮云丝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半辈子都在织染中度过的女人,竟会对织锦如此的狂热。看来她们和自己一样,不仅仅是将织锦当做谋生的手段,而是也将其当做理想和事业,为此愿意贡献出一生的力量和时光。
阮云丝感叹了一会儿,便笑道:“那怎么成?工钱是一定要给的,饭我可不能管,难道还要请个厨子?反正此处离你们家也不远,每天早上辰时过来,巳时下工,未时再过来,酉时末下工,如此安排,每月每人一贯钱,你们觉得怎么样?”
别说几个傣依族女人听愣了,连钟秀和碧秋都愣住了,心想这也太优容了吧?这些女人可要占大便宜了。正在心里腹诽着,却听黄莺诚恳道:“姑娘,我知道您是怜悯我们,所以想照顾我们,但是……这也太……不行不行,每日卯时上工,戌时三刻下工,中午也不用休息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够了,不然我们对不起那一贯钱的工钱。”
傣依族人跋山涉水逃亡来到这里,如今手上的确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余粮。这还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大部落,族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都非同一般,不然的话,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因此这些女人宁可累点苦点,却不舍得让阮云丝把工钱减一些。其实刚刚黄莺说每天供两顿饭就行,那并不是故意说好听的,她们想着自己在这里吃两顿饭,族人就可以多吃两顿饭,虽然现在没有了饭吃,但是一贯钱啊,那岂是几十顿饭能比的?有了这些钱,族里也可以买点粮食,熬过寒冬了。
却不料阮云丝大吃一惊,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接着正色道:“你们都知道,织锦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就按照我说的办,不然的话,即使你们现在年轻力壮能坚持下来,将来老了,所有的病痛也全都会找上来。就是我这种工作狂,每天也是不敢长时间坐在织机前的,好了好了不用再说,若你们同意我的条件,明天就过来吧,到时候把后面几个厦子收拾收拾,就可以工作了。”
几个人听了“工作狂”这个词,细细咀嚼一下其中含义,都觉着十分贴切好笑。当下黄莺楼兰便感激不尽的回去,阮云丝这里织机有限,因此让她们只选十个人来就好,等将来有了钱,可以把这小作坊扩大时,再招收更多人手。(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