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炸了一下,那时戴岳刚毕业准备面试,让秦真心帮他系领带时在他耳边暧昧地说着这是妻子为老公做的事,通常在系完后还会送上早安吻恭送自家老公上班,秦真心捶了一下他回手让他自己系,却被他握在手心,哄着说好了不逗你了快给哥系上一会儿要迟到了。
妈的当年打个领带都能磨叽半个小时弄得全是恋爱的酸臭味儿,鄙视。
我还沉浸在虽然鄙视但是还有点儿羡慕的纠结情绪中时戴岳已经解了领带挽着衬衫袖子去看纸盒去了,语气平静:“东西送来了?你打开看过?”
“嗯。”我去衣帽间挂西服,再回来时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喝水。
“你去挑几样有用的剩下的都扔了吧,只不过提了一次他还当真了,呵。”
我……挑……有用……的?
我觉得什么都没有用。
谢谢。
见我站着不动,他面露嘲讽一笑:“怎么,害羞?”
那种神情像是在说“你一个被人包养的床伴竟然也会害羞”。
我说:“就算是小姐也有害羞的权利,害羞是一个人对大自然发自内心的敬畏。”
戴岳脸色一变,半晌后冷笑一声:“你倒是从那上看到不少东西。”
妈的秦真心啊秦真心你怎么什么都往日记上写?我现在很想把他揪出来打一顿。有点儿事儿就往纸上逼逼,咋不写第一次遗是啥时候呢?
不写我也记不得。
人的记忆没那么牢靠,而且可以被篡改,科学家通过对实验对象灌输记忆,就能让他们以为某件事曾经发生过,哪怕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都记不真切。
当初很多人说秦真心害羞得像个姑娘,他在日记里叨逼叨叨逼叨,各种论点论据阐述“人之所以会害羞是与生俱来”这件事,还说一个人到了一定境界是对众生万物都拥有悲悯,见一草一木都能被感动落泪,现在我就想问问他,“你要是知道日后会是这状况你想哭不?”
妈的和戴岳一对儿智障。
那么我和戴岳的区别就是曾经我们都是智障,现在我好了。
他还没好。:-d
见他没有当真,我坐在他身边上扭头认真地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从日记上看来的,而不是这句话就是我说的?”
他瞪着我,目光里满是质疑和考究,没过多久,他转过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语气十分冰冷:“李飞星,我告诉你,不要提他,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我。”
“我没有提,是你自己想起来的。”
“那你就不要总提醒我!”他突然扬高了声音吼道:“别想着去变成他,比你长得像他的人多得是。”
我准备和他讲道理,正好这是个机会。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他眼睛发红,却掠过我看向我身后的纸箱子,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急忙认怂,抱着纸箱子往楼上跑了没几步就下来了,妈的上去简直是自寻死路,还好我机智,抱着箱子想藏起来,戴岳似乎冷静了下来,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拾好,一会儿出去吃饭。”
我觉得在解释自己身份和保命之间还是保命比较重要,更何况我真的没办法说出口,在后爸公司刚发展到最关键时期时我妈带着我和公司的钱要跑路到国外,还不惜求我亲爹帮忙,说到这我要赞叹一声我妈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的女人没有之一,雷厉风行,有仇必报,手段高超,说一不二……
可她却用自己的聪明害死了自己。
我左手握了握,不敢握得太实,也不想让戴岳看出我的任何异常,心中苦涩发涨。后爸和爷爷在国外养老,应该也快回来了,别人我不知道,但爷爷讲究落叶归根,我有一种很快就要见到他的直觉。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我才知道奶奶受不了刺激住进了医院,最终撒手人寰。她对我妈,对我,向来是看不过眼的,后来对我好了一些,可还是觉得后爸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对她抱着的偏见旁人无法撼动。我觉得她因为我和我妈出事才住进医院的可能不大,多半是因为我妈卷了钱和带着公司机密跑了,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笔账都算在我妈和我头上。
现在她确实过世了,而我苟且偷生,却还是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