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家散发出温馨气氛的住宅楼。
直到走进了小巷深处,他终于气力不支,停了下来,手扶上墙壁,捂着心口慢慢蹲了下去。
他手扣进墙缝,终于难以忍受地发出几声呜咽,鼻涕混着眼泪,串成珠子一般地往下落,很快泅湿了身下一片地面。
他头靠上墙,茫然地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一脸狼狈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
他回手,跪在墙壁前,母亲的疯狂化成了实体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往他心上扎,他心痛得难受,又缓解不了半分,只能把头狠命地往墙上撞,边撞边流泪,小声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废物…对不起…”
额头很快见了血,他毫无所觉,动作没有一点停顿,反而更加凶狠,“…我不孝…我没用…不能陪着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他剧烈地喘息,额头上血沿着鼻梁,滴了一滴在地上,红得艳丽,他喘息着茫然地摸了摸地面,血滴被覆盖,染了一半到他的中指上,他将手放在明亮处,伸出另一手抹了一把下巴,终于意识到自己流血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双手,血顺着脸又滴了几滴下来,他反应了半天,终于挣扎着慢慢起身,理了理被弄皱了的衣服,身上没纸巾,他只好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厕,就着冷水清洗自己的脸。
冷水浇在伤口上,有一股异样的刺痛感,他就像是没感受到一样,一遍遍地把冷水朝自己脸上浇。
洗干净后他直起身,看着镜子前的那张脸,像个女人一样伸手在脸侧抚摸。
很漂亮吗?很漂亮吧,不然也不会被变态惦记。
他出了公厕,走到附近的一个广场,在一个乞丐面前止步,掏出钱夹,将里面一叠红钞放在乞丐面前的袋子里,乞丐震惊地看着他。
他没理,转身撕了脖子上的创口贴,露出昨天赵承在那个位置留下的吻痕,随手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桶,走了。
赵承晚上回到家,莫竹早已经到了。他走到门口,想为赵承脱外套。
赵承拉住了他,诧异地问:“额头怎么了?”
莫竹温和地笑,“回来路上遇到抢劫的了,我不给,被人拿砖头拍了一下,钱也被抢走了。”
赵承黑了脸,“还笑!伤得重吗?人家要钱给就是了,要让司机去接你就没这种事…”
“哎呀…”莫竹打断他,“我能有什么事?总归还没死。倒是钱,都是你的钱呢,那么多,有点可惜。”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去哪里包扎的?包扎得好吗?”
“放心啦,正规医院,这种时候我可不会给你省钱,万一脸毁了多不值得啊。”
赵承无奈地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莫竹,对他没了辙。
他伸手在莫竹额边摸了一把,有点心疼。莫竹慌忙躲避,笑着说:“别摸,疼。”
赵承无奈地回手,“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出个门都能遇上这种事…以后得让人时时看着你才好。”
莫竹笑嘻嘻地挣脱了他,“好啊,你专门找个人来保护我,不过我也没什么事需要出门了,看我的人可能会比较无聊。”
他绕到后面,为赵承脱了外套,说:“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呢。”
“宝贝倒是心了,都这个样子了还下厨。”
“在家呆着没事么,而且做饭也不用多少心。反正先生开心最重要。”
“就你嘴甜。”
“只对你甜。”
赵承有点心动,俯身啄了莫竹嘴唇一口,莫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主动伸手握住赵承,两人相携着去了餐桌,背影宛如一对恩爱情侣。
晚上莫竹主动勾住赵承手臂,侧躺在赵承身侧,头虚虚靠在赵承肩头,一副依恋的模样,赵承于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莫竹,问:“今天去看了你爸妈怎么样?”
“唔?”莫竹太累,已经快要睡着了,闻言又不得不打起神,道:“还行啊,没什么特别的。”
赵承翻身摸了摸莫竹脸,“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