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沈清尚脑子一霎那间有些空白,按照他的眼力和记忆力,对方手上最大的牌应该不过是个两对,怎么会变成了四条!除非……他望向李的衣袖里,他怀疑那里藏着一张牌。
可是赌桌上的规矩向来是愿赌服输,是记错了也好,是被玩了老千也好,总之他沈清尚是栽了,还是在刚才自己笃定能赢、说了狠话的情况下。
沈清尚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提起黑石,他尸体都已经躺在海底里凉透了,难道在别人心里自己还是不及他么……
“清少,还玩么?”此刻轮到红眼挑衅地看着他了。
沈清尚沉着脸站了起来,他白皙的皮肤在昼亮的灯光下显得毫无血色,仿佛一碰就要碎的美瓷器。突然,他从原本掩在白衬衣下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李的脑袋怒张着。
生死
“玩!”说着他回了枪口,啪的以下把它拍在赌桌上,“玩这个。”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俄罗斯轮盘赌,他早有预感,亚洲赌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越是复杂的玩法越是可以出老千,玩牌是李的强项,硬跟他拼不见得有多大胜算,到了关键的时候,想赢还是要拿命去拼只有这子弹无眼,是骗不了人的。反正他沈清尚早就嫌活着没有意思了。
在一枪毙命的凶器面前,饶是亚洲赌王也只有一条命,李的话里立刻就软了下来:“清少别别,这是何必呢,只是玩玩而已。钱的事,输多少对清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你怎么就认真了呢?”
沈清尚眯了下眼睛,笃定地说:“我这个人,就是认真,叫起来认真,咬起人来更认真。怎么,你怕了?”这是暗里讽刺刚才李的比方,把这口气争回来。
红眼看到沈清尚那股劲儿,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样吧清少,知道今天不听到枪响你是不会罢休的,可不论倒下的是你还是我师傅,都是倒在我的场子里,这样我很难办。要不我来出个主意,你们双方各派一个挨枪子儿的,你俩轮流开枪,一样定个输赢!”
在这帮人眼里,手下人的命都不是命。很快红眼后头就走出来一个保镖似的人物,长得满脸横肉,看样子就是个不怕死的。
对于沈清尚来说,要紧的是压住李的气势,至于谁站着挨枪子儿都无所谓,不是自己当然更好。于是他朝着带来的人里眼睛扫了一圈。
“我来吧先生。”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淡定地走到众人中间站定,他那微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
沈清尚从来不心疼手底下人的命,可是这个人……他真的犹豫了。如果谲不站出来,沈清尚绝不会把他推出去冒险,这个小瑜伽士身上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留着他应该会很有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是替自己解围?可只要沈清尚一句话,无论甘愿不甘愿,都不缺站到前面去送死的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
沈清尚默默地朝枪膛里塞进了一颗子弹,利索地转了一圈。
“你真的不怕死?”沈清尚背对着谲问道。
“我……”还没等谲回答完,沈清尚忽然转过身,朝着谲的心口毫不犹豫地来了一枪!空弹。
“……相信先生。”谲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好。”沈清尚什么也没多说,把枪放到了桌子中间,示意李那边可以开始了,“活一枪一千万。”
“没问题。”对于李来说,死的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手下,他很快也照例开了一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