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几个瞬移的工夫，已经来到了少年身侧。

肖雪远远地望着玫瑰花海中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后，低声应道：“是，主人。”

风声依旧，愈演愈烈的架势，相对气温二十多度的帝都，这里的温度明显低了十度。

“阿泽，外面凉，跟我回去吧。”熟稔的语气，带着几分暖意。

少年眸光微动，缓缓转身，金色的兽瞳迷茫地看向来人，却没直接回答，仿佛一台年久失修的老古董电脑，需要漫长的开机预热时间，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点头：“……好。”

“乖孩子。”楚希铭满意地夸道，将手伸向对方，“走吧。”

这一次，少年的反应时间更长了，就像古董机卡壳了一般，半天没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楚希铭竟也十分耐心，一直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肖雪将人带回古堡之后，他立刻给荆泽做了检查，情况跟他预期的差不多，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的饕餮，理智开始被驱逐，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但

不知为何，他对楚一轩还是手下留情了。

他或许忘记了很多事情，却唯独还记着那条龙的气息，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对方，偏偏最后一刻放弃了。

金色的眸子茫然地眨了眨，少年低头看着那只手，轻轻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又抬头看向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视线落在对方左眼角下的一点泪痣上。

“阿泽，你在看什么？”

“……”

少年微微摇头后，越过楚希铭慢吞吞地往回走，那样单薄的背影，看上去仿佛随时会被大风刮跑。

楚希铭无声地望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冷漠俊美的脸上伪装的笑意一点点退散，到最后只剩下令人发指的寒意和阴森，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这把本该是最锋利的利刃，竟一点儿也不听使唤？

面色阴沉的男人忽然打了个响指，花海中依稀升起一团黑雾，慢慢凝结成人形，人影单膝跪地，发出沙哑的嗓音：“主人。”

“将那日楚家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重复一遍。”

“是……”黑影开始刻板地描述当时发生的情况，如果肖雪在这里的话，定然会惊讶地发现，这一团黑影所描述的画面竟然比她看到的更为详细，就好像当时便潜伏在那房间里面一般。

楚家，这会儿楚一轩已经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只是受伤太重，还不能下床自由活动。

墨宸忆第三次来探病，熟门熟路地给自个儿搬了凳子往床边一摆，开始照常汇报工作，罗里吧嗦了一通后，神色间多了几分担忧：“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他就在外头，听着房间里面打斗声很激烈，料想以楚爷的能耐，怎么着也是胜负五五开吧，还不至于被压着打，结果事实偏偏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他可没忘记，当时荆泽“逃跑”的时候，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倒是楚一轩这家伙，只剩最后一口气躺在地上，身上那血看着就吓人。

事到如今，墨宸忆心底其实也已经有了答案，荆泽是上古凶兽那件事，八成是真的。

他唯独看不懂的是楚一轩的态度，作为差点死在凶兽手里的受害者，苏醒过来第一时间居然是叮嘱他不要将那段视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