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上海开会吗?”
流川一看便是刚进门的样子,西装没换,公文包也在手里提着,看来还顺路接回了流川靖,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仙道估计刚才在卧室换尿布的战役已被他听去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流川看他那朝天发都耸拉了下来,不由叹了口气,俯身抱起流川靖:“你去洗洗,我去看看小薇。”
“……哦。”
小薇连人带床被仙道挪到了两人的卧室。流川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流川靖在老宅那边,虽然雇了保姆,但孩子的事仙道几乎没让外人插手,说起来也是fù_nǚ两相依为命。流川把儿子放在床上,低头看了看小薇,也许是吃饱了,又或者刚刚欺负了父亲很有成就感,小婴儿已经颇满意地睡着了,还吧唧了下嘴。
每回来一次,孩子都在变化。
流川直起身,把外套脱了下来,这才看到床头上堆了很高的一摞书,床头柜上也摊了乱糟糟的纸笔之类。仙道学校假期还没结束,不过高校教师的假期素来不轻松,要完成课题,还要备课,所谓假期的一个半月,其实只是把工作搬回家的一个半月。流川无意识地抚了抚那摞书的书角,有点儿心疼。
流川抱了儿子下楼,见仙道正忙活着在厨房煮面,看起来洗的也很匆匆,发梢还滴着水,听见了动静,他没回头,只道: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今天我没让保姆来,家里没什么菜,将就着吃一点。”
流川站在门口,冷冷道:“现在八点半,我若不回来,你这顿晚饭,打算耗到几点吃?”
仙道:“……”
穿着白t恤的仙道老师扭过头来看他,眼里噙了三分委屈:“只此一次,再不敢了。”
流川走了进来,把儿子塞进他怀里,接了汤勺。
仙道亲了亲小靖,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客厅茶几上的盒子是什么啊?你怎么突然回来?”
之前没得到答案,仙道继续问。
流川盯着汤锅,嘴里答道:
“月饼。”
“月饼?”
“今天是中国的中秋节,他们过节吃月饼。”
仙道下意识看了看窗外,道:“哦,今天月圆,适合看月亮。不过这风俗,咱们这边好像不怎么过。”
流川把面舀了出来,应了一声:“但是在中国,今天家人要团圆的。”
仙道一怔,下意识抱紧了儿子,沉默着看流川端了两碗面,放在餐桌上,又拆了客厅中那盒子,摆出来两枚黄澄澄的糕点。
“站着干嘛?来吃饭。”
仙道把儿子放进儿童椅,站在流川身前,低声问:“你是特意回来,和我团圆的么?”
流川瞥了一眼儿子异常冷定的后脑勺,瞪了仙道一眼,推开他:
“我回来过节,不过你是捎带的。”
不过仙道似乎已然很得意,之前还有些疲惫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拿了勺子去拆其中一块糕点,剜下来一点表皮去喂儿子:
“来,尝尝你爸爸从中国带的月饼,好吃么?”
“别喂乱七八糟的,”流川插了一句,跟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另一个,咬了一口,又默默放了下去。
仙道眼尖地发现了,疑惑道:“怎么不吃了?”
流川瞅了他一眼,把碟子推给他:“在上海已经吃过,你吃吧,我吃这盘碎的。”
他把仙道面前那碟被勺子拆得七七八八的月饼拿了过来,默默吃。
仙道简直要被流川的贴心搞得喜极而泣了,也顾不得面,先拿了这缺了一口的月饼开吃。
“味道不错啊,嗯,中国人做糕点果然很有一手,唉,这是什么馅料啊?有空我可以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