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会,趁着有风咱去放风筝。”
来神的亭谛挣扎的起身和昆敦去爬山。山坡上长满了酸枣树,果子一半青一半红,豆子大小的挂了整面山坡。
亭谛摘了好几捧,用衣服兜着,他不爱吃,就是看着喜欢,手上扎满了刺,昆敦找了棵榆树坐在树荫里一点一点的给他挑刺。
山顶风大,风筝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昆敦一边一边缓缓放线,亭谛在旁边咋咋呼呼的。
亭谛接过线圈,仿佛自己整颗心都随着风筝飞上了天,他活了这么大,头一次像今天这般畅快。满眼是绿色,衬得天格外的蓝,亭谛放肆的叫着,喊着,没人嫌他烦,身边立着的那人眼底温柔的跟着他一起叫,心底的浊气冲出胸膛消失在天际。
亭谛头一次这么爱一个人,他爱死昆敦了。
疯了一天的俩人赶在太阳没落山之前回到家,昆敦爬上厢房的屋顶躺在瓦上吹口哨,昆敦在下面嘱咐他“别把瓦踩坏了。”
昆敦接了个电话,是虎殄打过来的,响了两声自动挂断了,屋里信号不好。他走到屋外,站在废弃的猪圈门旁,一只脚踩着猪食槽子给虎殄回拨了过去。
“哥。”是寿屋接的“你尽快回来吧,爸妈来了。”
一阵风吹过来,激得他打了个冷战。
“老四的事儿,妈知道了。”
昆敦挂了电话,亭谛从房顶上坐起来,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愣愣的瞅着昆敦。
“宝儿,跳下来,我接着你。”昆敦站在下面冲他伸手,亭谛老老实实的踩着梯子下来,扑进昆敦怀里。
晚上,两人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谁都没睡着。
“硌吗?”昆敦问亭谛,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哥我睡不着。”亭谛瞪着眼睛望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哥给你讲个故事,夏天的大草原上长满了青草,有一天下了一场大雨,草原上的羊身上的毛吸饱了水,全都站不起来了,牧民们就开着自家的吉普车满草原的找动不了的羊,找到一只,下车抱着羊摇一摇,水就从羊身上跳下来落到草身上,抖落的水越多,草长得越好,小牧民抖完了全部的羊,坐在车上满意的看着远处的草原说,又是新的一天。”
亭谛躺在昆敦旁边安稳的呼吸,他睡了。
昆敦凑近吻了吻亭谛的额头,然后躺回枕头上端详起墙上贴着的报纸。
第18章第18章
下午日头正足时,昆敦回到了家,他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门。
厨房里有说话声,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昆敦换下鞋往客厅走去,父母坐在沙发上,母亲的表情还算正常,她仰头和自己搭了句话,之后便没再开口,父亲在看电视,频道不停的切换着,断掉的话语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骨头,不上不下,不要命却折磨着人。
“哥,先吃饭。”寿屋给他下了一碗面,面上盖了一个有点焦掉了的煎蛋。
气氛诡异却莫名的和谐,每个人各司其职,但事故的主角迟迟不上场,这让昆敦提着的心久久悬在空中。
他吃完了面,走过去和父母坐在一起,母亲的眼眶渐渐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