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撷岱说:“行。念泽,你第一次不在爷爷身边出远门,我虽然担心,却也赞同你的想法。”
“闭门造车、坐井观天是习武大忌,你这个阶段是该出去经受下。等你见得多了,自然会思考的多,能让本心走的更远,也能带来更多更新的灵感,释放你的潜力。”
纪念泽说:“放心吧爷爷,我不会冲动惹事的,出去之后,我一切都听不亮师兄的。”
纪撷岱点头:“好。”
……
次日,当纪撷岱说明此事时,纪不亮虽然诧异,但却爽朗的答应下来。
禀告过黑宗主和几位家老后,简单收拾行囊,纪不亮和纪念泽离开天鹰城,纵马一路朝东方奔去。
按理说,纪念泽这个阶段是不该骑马的,太颠,太危险。
但是如此漫长的路程,不骑马,难道要靠步行?这也根本说服不了别人啊。
而且纪念泽太纠结了。
一方面她想好了完全的对策,将来该怎么面对这隆起的小腹,怎么面对真的会降生的孩子,另一方面,她也考虑如果能“不着痕迹”的在腹中胎儿还没成形时就失去他,或许也是好事一件。
毕竟,她才十七岁,还没有成亲,还很茫然,完全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母亲,世俗礼教也不允许她就这样成为一个母亲。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想了两个月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的接受思路就是,先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然后一切顺其自然。
如果他够坚强,就生下他。
如果他不够坚强,在赶路的过程中失去了他,那便……失去吧。
至于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她”,纪念泽也不知道,但她就是有种感觉,腹中那颗还没长起来的种子,肯定是个男孩。
这是纪念泽一开始的想法。
等到他二人赶了十几天路,经过一个又一个绿洲中的小城时,纪念泽的想法开始渐渐改观。
之前困在家中,她思来想去的只有怎么不被其他人看出异常,怎么隐藏即将隆起的小腹。
现在出来了,她要考虑的就是,腹中的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个生命?
不是如何面对隆起的小腹,而是如何面对一个生命。
再次到达一座小城后,纪念泽把纪不亮叫到了客房。
她有话要说。
纪不亮一脸莫名的看着纪念泽。
他二人隔着八仙桌无言而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路赶来已经过去好多天,纪不亮早就察觉到纪念泽的异常。
她不但说话越来越少,而且骑马速度越来越慢,行事越来越小心。
但偏偏又看不出她生了什么病?
纪不亮问过几次,纪念泽都一笑而过,说没什么事。
但今天,纪念泽主动把纪不亮叫到客房,纪不亮有种莫名的担忧。
当一个人好多天都故作镇定,最后才把结伴的另一人叫来谈话时,任谁都会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终于,纪不亮先说话了:“念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纪念泽点点头,小声说:“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我必须得说。”
“如果我说,我想自己到赤冥界去,师兄你不要跟着我,你能同意吗?”
纪不亮斩钉截铁说:“当然不行啊,紫师伯怎么交代的你又不是没听到,就算师伯没交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你没到外面行走过,不知道这江湖的险恶之处。”
纪念泽点头,盯着面前的一只茶杯道:“我知道的,紫爷爷能让你陪我出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如果我无法保密,必须要告诉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我也希望是你。”
纪不亮的眉头越皱越深:“念泽,你到底怎么了?这一路你都不怎么说话,吃饭也越吃越少,你是不是病了?如果病了咱们就赶紧看大夫,你不能自己硬撑着啊。”
纪念泽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看向纪不亮的双眼:
“不亮师兄,我没有生病,我……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