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说话的是鲍一豹。
花独秀是第一名,被四个大汉抬着躺在第一排。
他身后,北郭铁男,高王人,鲍一豹三人一字排开。
北郭铁男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高王人笑嘻嘻向花独秀摆摆手打了个招呼,而鲍一豹则不怀好意的盯着花独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花独秀暗道,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亏了我当初担心你一蹶不振,还想拉你一把。
真是喂不熟的狼啊。
花独秀笑道:“一豹师侄,几日未见你很精神啊?我问你,这次大会,你得了第几名?”
鲍一豹脸色一寒,轻哼作为回答。
花独秀说:“你一个第四名,你跟我冠军叫嚣毛线啊?看看你的左手边,小铁蛋叫嚣了吗?再看看我人弟叫嚣了吗?”
“他俩,你打得过谁?”
鲍一豹脸色更加阴沉,干脆转过脸去,不想再看花独秀。
花独秀不依不饶说:“台上咱们四个数你最笨,数你最菜,也数你最不懂事。你不主动跟你师叔我打个招呼请个安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你良心不会痛吗?”
鲍一豹怒道:“你有完没完!”
花独秀说:“哎呦,你看你还急了。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师叔我贵体有恙在这躺会儿,没招谁没惹谁,你怼我一嘴,还不许我反怼回去?豹王门也太霸道了吧?”
“武道大会是你家开的吗?沙之城是你家地盘吗?拿了第一名的是你吗?你哪里来的自信,还敢怼我?”
鲍一豹气的想打人,但他只是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却不敢擅动。
第一,他们四个马上要接受荣耀,受几万人瞩目呢,台下除了密密麻麻的武士还有上万漠北顶尖武者,谁疯了敢在这里动手?那丢的可是大脸啊。
第二,谁知道花独秀这副鬼样子是不是装的,万一他没什么事,我打他?他打我还差不多!
连北郭铁男都败了,鲍一豹更是败的心肝具裂,完全没了信心。
忍着吧。
谁让自己嘴欠呢,好好的招惹他干嘛?
花独秀看鲍一豹兀自忍耐,却不再说话,笑道:
“这就对了嘛,做人,要懂得看清大势,在无法抵御的巨浪面前,该夹紧尾巴的时候就夹的紧一点,千万别为了过一时嘴瘾,惹了自己根本搞不定的麻烦。”
“一豹师侄,师叔的教诲你记住了吗?”
鲍一豹不语,只是使劲儿绷着脸朝一边看去。
花独秀又问:“你到底记没记住?你不回答,我就继续给你上课。”
鲍一豹怕了。
大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豹王门未来可是要跟铁王庙深入合作的好不好?
人家少主就在我一边站着,您老嘴下积德,少说两句成不成?
花独秀又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师叔的教诲,你记住了吗?”
鲍一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记住了!”
花独秀手放在耳朵上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说响一点啊师侄,你的大嗓门去哪了?刚才声音不是挺大的嘛?”
鲍一豹大怒,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咆哮道:
“我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你满不满意!”
声音之大,方圆二三十丈内的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傻了。
我去,鲍一豹发什么疯呢?他怎么对花独秀咆哮起来了?
这是什么场合,他在咆哮什么?他记住什么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北郭铁男等人。
抬着花独秀的四个铁塔大汉终于忍不住,猛的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连高王人也忍俊不禁,咯咯直笑。
唯独北郭铁男皱眉看了花独秀一眼,又看了看鲍一豹,无言的摇头叹气。
他心想,我怎么就败给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谁能想道这么一个奇葩竟然会身怀绝世神功?
花独秀又想捧腹大笑,又要维持“重伤濒死”的模样,憋的好难受。
喘了好几口,花独秀才上气不接下气道:
“满意,满意,师叔很满意,哈哈,哈哈!”
鲍一豹胸膛剧烈起伏,他此刻真恨不得一拳把花独秀打成肉泥,再狠狠踩上一百脚,把这摊肉泥彻底踩到泥土里去。
可是他不能。
他重重哼了一声,抱着膀子侧过身去,再不看花独秀一眼。
全场观众大概也猜到了缘由,肯定是花独秀说了什么话把鲍一豹气着了。
这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君不见,花独秀请来的应援姐妹团已经把不知道几千上万观众气的骂娘了。
鲍一豹,你忍忍吧。
你不是一个人在忍耐,你不是一个人。
如果实在忍不住,你狠狠打花独秀两拳也没事。
我们绝对看不见,看见也当看不见,你使劲儿打,替我们多打几拳出出气。
花独秀看鲍一豹转过身去,没人陪他说话了,他只好又看了看高王人和北郭铁男。
高王人再次热情的打个招呼,但完全不想陪他说话,花少爷的嘴太吓人。
北郭铁男则有点不安的侧了侧身子,似乎不太想跟花独秀交流。
也可能是不想,也可能是不敢。
前车之鉴啊,没啥事千万别跟花独秀说话。
会内伤的。
花独秀跟高王人闲聊几句,转头看向北郭铁男。
铁男只当没看见花独秀,依旧是目不斜视的朝远方看去。
啊,在苍茫的大漠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漠之间……
脑袋里这首诗还没感慨完,花独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