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像啊,这一年多来仅有的几次说起花师弟,念泽都是一脸冰霜,不太可能还挂念花师弟。
还是说纪一就是师妹一辈子的依靠了?
这倒是靠谱。
不提花独秀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而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妈妈的没有不爱孩子的。
嗯……还有种可能,是师妹期望纪一长大后能做个用情专一的人?
不像他父亲那样见一个爱一个,徒伤女孩子的心?
咳,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妈妈,妈妈!”
听到外面纪一清脆的呼喊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纪不亮心底一暖,放下书册出了卧室。
外面正在下雪,天气已甚是寒冷,可小不点纪一丝毫不惧寒意,踩着积雪在小院里努力奔跑着。
都说要学跑先学走,小孩但凡能站直身子、能走两步,恨不得立刻撒腿就跑,绝没有耐心先练好走路的。
纪一就是如此。
他晃晃悠悠跑了几步,身子往前一扑撞进蹲在前方的纪念泽怀里,小脸红扑扑的,肉嘟嘟的嘴角满是喜气。
“妈妈,妈妈!”
纪一还不会说别的,只会喊妈妈,以及……咳咳。
纪不亮推门而出,纪一转头看了一眼,挥舞着小手喊道:“爸,爸爸……”
“啊!”
纪不亮老脸一红:“发音不对!不是‘爸’,是‘伯’,伯伯!记住了吗一一?”
纪一歪着小脑袋,又轻轻发了几个不甚清楚的音节。
“爸,伯伯,伯爸爸……”
纪念泽笑了两声,拍拍纪一屁股道:“一一乖,不跟伯伯玩,咱们回屋好不好?外面冷,你看你小脸蛋都冻红了。”
“雪,雪!”
纪一挣开妈妈的怀抱又在雪地里跑起来。
纪念泽缓缓站起身子,抬手捋捋垂下的长发,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兄。”
纪不亮点点头:“天冷,莫要在外面待太久。”
“嗯……师兄,一一这般叫你,你不介意吧?”
纪不亮老脸一绿,翻翻白眼道:“你说呢。”
纪念泽略有些歉意,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纪姑娘,纪姑娘,我家男人打了两只山鸡,送一只给你补补身子!”
纪不亮快步走到院门口打开木门,外面是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妇人。
“哎呀是孩儿他爹呀。”
纪不亮讪讪一笑,道:“大姐,进来坐啊。”
“不了不了,还得回家给老头子做饭呢。
呐,这东西中午刚打的,给孩他娘炖了补补,下奶!”
纪不亮不好拒绝,接过山鸡赶紧从怀里摸了一吊铜钱递上:“多谢大姐,这个给你!”
“哎呀客气什么,邻里间互相帮忙应该的嘛,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不不,天寒地冻的大哥打些野味也不容易,我们岂能白拿你东西?快收着吧。”
大姐半推半就接了那吊铜钱,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孩她爸,要过年了年货可置办齐全了呀?”
纪不亮道:“已置办好了,大姐若缺什么东西可从我家拿一些。”
“不缺不缺,赶明儿我再送点花糕过来,没有花糕就没有年味儿!”
“好,好,谢谢大姐。”
“呦,一一都会走路了?真不错。”
正这时一一大喊道:“妈,妈妈!爸伯,伯伯!”
邻居大姐笑道:“这孩子,要喊爸爸!发音要发对哦!”
纪一有点懵:“爸,伯爸爸!”
“这就对了!”
邻家大姐笑盈盈摆摆手,告辞离开。
纪不亮摇头苦笑,重新关好院门,踩着不算厚的积雪咯吱咯吱走到纪念泽身边。
“师妹,一一越来越大,以后……难不成真喊我爸爸?”
纪念泽也有些惆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初为了避嫌,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二人是以同门师兄妹加恋人身份在小镇定居。
之前配合还算默契,一直也没出什么问题,但现在孩子大了,到底喊什么称呼却成了问题。
这个便宜爹,难道要一直装下去?
纪不亮取出长剑娴熟的拔毛、放血、去污,处理那只“下奶”的山鸡,纪念泽拉着纪一的小手,略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