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生意。因为我儿子明天出狱了。”
“那师傅以后做什么?”
“不知道。进厂子、码头搬货、送鲜奶,有手有脚哪个不能做。”
“也对。”
“你呀。成二跟我说了。”
“他说啥了?”
“只吃最便宜的那家小鱼干。”
“对啊。我就是这么跟成二说的。”
“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
“还很懂事。”
“我真的没有。”
“以后想吃,来我家。我住后面出租屋,第一栋第一间。”
师傅说了好多话。旭就静静地听。吃完,钱扔在油锅旁边的奶粉罐里。
师傅看着奶粉罐,像是看着一口很深很深的井。两行浊泪就这么下来了。“那玩意儿害人不浅啊。我儿子以前最喜欢我做的小鱼干。尝了一次对面的,偷钱、抢劫,进去了。我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儿,我不图赚钱,我就是要看着对面什么时候完蛋!哈哈哈!可算让我等到了。你知道吗?那玩意儿是可以戒的。”
旭奇怪了。“这要是能戒哪里还有家破人亡的悲剧?”
“因为很难。”师傅一抹眼泪。“绑狗一样用铁链锁住。一日三餐投喂正常的饭菜。一开始他们会不了全身蚂蚁啃噬一样的痛苦,熬过去就好了。可是,我锁链没绑好,儿子跑了。你怎么了?”
旭脸色铁青愣在原地。师傅说的这些事,曦对居做过。
“吃!”
居别过脸去。曦端来的饭里有奇怪的白色粉末。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戒毒的药。
居不受屈辱想绝食。曦嘴对嘴喂他。居咬了他的舌头。曦生气了。看到他全身淤青。不想再打他。张嘴就是咬。居咯咯直笑。“痒。痒死了。这是你想的折磨我的法子吗?还真是量身定做。”
“能让我生气到咬人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好疼!我怕疼!曦,你饶了我吧。好痛。”
“忍着。葛格,可爱。哭泣的眼睛,最可爱。”
“你变态!”
“是。我的葛格。我是变态。因为你。”
居被曦囚禁了三个月。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无论是小分队还是他的父母,甚至是三当家,都没有人来救他。
现在,旭好像明白了。当年,大家都知道曦是在帮他戒毒。只有他自己还不知道。
那三个月,曦每天除了在电脑前倒腾就是过来给他喂饭。喂了两次竟然把电脑搬到了他身边。坐在地上码代码。
“有凳子不坐你来陪一条狗?搞不懂你。”
曦不说话,生气了就咬他一口。居肩膀上牙齿印一个叠着一个。晚上被当作抱枕的时候,曦总会手指指着牙齿印一二三四地数。数着数着,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