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不到,没了他,我依然救不了我哥哥。你明白我在停尸间抱着哥哥脏污的身体是什么感受吗?法律救不了我哥哥,日升会可以帮他报仇。”
“你这是知法犯法。公报私仇!”
贾律轻扯了嘴角。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正义不会迟到的律师,嗤笑着忠心于律法的他。
“犯法又如何?没有人会起诉我。我没有犯法。没有人能判我的罪。秋水,公道自在人心。手段尚在其次。是他教会了我遵从内心。我的心告诉我,我哥哥的仇,一定要报。这就是我的公道。我的正义。”
霍秋水不认识这个贾律。眼前人脸上的狠辣不是他熟悉的表情。
但这才是真实的贾律。虚假的,一直是他认识的那个挚友。
两人再没什么好说的。
霍秋水起身,跟他划清界限。“贾律,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我霍秋水不跟黑道做朋友。”
“我知道。你连亲生兄弟都能抛弃,区区一个朋友算的了什么?”
“你病入膏肓。”
“我还是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我认为我的做法没问题。我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追随着自己的公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霍秋水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声再见。“再见,我在这个世界的友人。”
霍秋水回,“再也不见,我曾经唯一的友人。”
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句出口之后彻底决裂。
霍秋水以为自己足够干脆。走在路上被凉风一吹,他心头忽然涌起来满腔希望。
贾律变成这样是因为哥哥贾清。但是贾清早就死了。他完全没必要再做日升会的走狗。
只要他愿意退会。
霍秋水问自己,假如挚友回头,他是否能不计前嫌接纳他。答案是可以。也许挚友也是这么想的。
霍秋水想道歉。一回头,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友人推他一把。
霍秋水眼前呼啸而过的大货车带着他的友人从他眼前飞过。
贾律被撞死。
霍秋水盲目地伸手往前去抓,除了夜空中的扬起的尘埃,他什么都抓不住。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的时候,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霍秋水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过去,只看见临街店铺的铁皮门凹进去。贾律的手机飞到他脚边,还保持通话。
霍秋水蹲下,把它紧紧握在手里,放在胸前。里面那个很好听的声音一直在着急地叫他不要出门我们的人正在往你家赶过去保护你。
霍秋水迅速反应过来,这不是交通意外。是有人蓄意谋杀。
等他冲去驾驶室,想在那浓烟之中找出凶手,车门开着,早没有了人。
霍秋水判断是凶手看见贾律,开到最大马力然后跳下车逃走。
霍秋水试图掰开货车,无能为力。
无论是背叛,还是求而不得,他从不允许自己落泪。那一晚,他抱着电话,在无人的午夜,失声痛哭。
他可以原谅一切,只要对方知错能改。他等待着,寻找着。他在找跟挚友和好如初的理由。这个理由历尽艰辛,终于找到。然后像无数次的从前一样,他大度地点点头,说一句嗯,然后友人抛起手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