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住。偶然让他发现长府一侧墙底被老鼠挖出了小口,于是就着这么个小口往上破开砖石,弄出容许一人钻入的洞眼来。里头没什么好东西,还被肆意繁殖的野草灌木堵住了,他便只占了离洞口最近的小院,每每外出还重新用砖石堵住洞口虽然堵不住真正想进去的人,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如今白鑫一家回来了,自然不能再让此人待在这。
林大进去小院里转了转,提溜一大包散发着怪味的铺盖出来。林大只道他站得离众人远远的,唯有他自己会被熏到,殊不知,白鑫的身体异于常人,不仅仅是体力与听觉,味觉也是超常的。白鑫忙令阿水和秦氏回去,这里由他和林大处理即可。
那怪味实在熏人,然而再怎么也不会比从前挑粪时所闻的味道恶劣。秦氏对白鑫的爱护之心很是受用,她准备回去擦地板,也好铺上铺盖晚上睡觉。
临走前,秦氏顺手将阿水给拉走了。看地上那乞丐的身形可知这是个汉子;而有陌生汉子在此,阿水作为良子并不适宜多待,事情交给他的丈夫白鑫做便是了。原先在东西村,穷乡僻壤之地,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闲心去讲究许多礼节。现在既然回到西江城、并且让白鑫顶门立户了,秦氏以为,有些规矩也该适当的捡起来用一用。相较起来,良子还是比女子少受些约束。
白鑫略微弯腰,两手捻住这乞丐头尾的裹体布一把将他提起来,预备从洞口塞出去。林大赶忙来帮忙,却没等他的手挨着乞丐,场面陡然发生转变。就见刚刚还不省人事的乞丐伸手撑着地面,下盘用劲,猛地翻了个跟斗脱离白鑫的掌控。
白鑫瞬间绷紧神情,在这乞丐双脚着地的霎那,一脚飞踢,叫他重新面部朝地摔了个狗啃屎。林大眼尖,急忙扑上去将他双手反剪压制住。
“咳咳!”林大用力过猛,乞丐差点喘不过气来。
“阿大叔,稍微给他留口气。”
林大听话地松了一点膝盖的力道。
“我们是这个府里的人,刚刚从其他地方搬回来。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乞丐,总之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待在这。给你两条路,一是你自己从哪钻进来就从哪钻出去再也不许出现;二,我把你塞仍出去。”
这人低着脑袋看不到表情。过了一息还没回答,林大猛然以膝盖顶他的后背,恶声恶气地呵斥道:“快说!不然现在就把你送官府!”他刚才可看清了,这家伙居然会一点武艺,肯定很危险。
“好好好!我说,大爷求您别顶了,肺快让您给顶出来了!咳咳我马上就走不再出现!”
林大瞧了瞧白鑫,得到示意方才起身,让此人站起来。
这人身高中上,大冬天竟然打着赤脚,乌黑肮脏的双脚上有明显的冻疮痕迹。身上的裹布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不知是布料裹得比较多还是他身板本来就结实,整个块头看上去颇壮硕。脑袋上的头发就跟晒干的酸菜一样。
他扭了扭身子,冲白鑫咧咧嘴展露出一口黄牙,笑道:“这位少爷身手不错嘛,差点被你那一脚踢断腿。”
白鑫对此不置可否。林大忠心户主,朝他挥了挥拳头叫嚣道:“快点滚!我家少爷心善,我可不会让你多留!”
他挑衅地对林大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捡自己的东西,林大给囫囵捆成团,此刻他直接一抓即可。转身之际,脏兮兮的头发动了一下,露出他苍老布满皱纹的容貌,唯有嘴角一丝嘲讽显出他内心的狂躁。白鑫恍然发觉这人的面容有些眼熟,第六识给他的感觉极为强烈。
此人单手拽住那包铺盖卷,径直从墙头扔出去,然后压低身子凑到墙洞前。
“周浪?周二娘?”白鑫试探地叫出两个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