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扫一眼梅清那桌,隔了一张桌的几个居然有心情吃着家里带来的干粮,他喝汤的速度便慢下来。
聂姓方巾男人接着说:“你们村离寿山挺近的,地动那天有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山里着火、雷电闪光之类的?”
白鑫心里咯噔一下,警觉起来,毕竟他在寿山上得了天大机缘,如今不知道他的血液还有没什么特殊作用,被发现了可不是好事。遂故作奇怪地看男人一下,说道:“大家都在讲野兽跑下来咬了好多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特别?反正我没见着也没听人说过甚。”
“呵~”问不出什么的聂方巾并不失望,“小兄弟看上去挺面熟啊?你是哪家孩子?伯伯与你们保长白有才是老亲。”
此人身上带有一股威严气势,作出雅士风范,面容中正温和。他右侧的瘦脸汉子衣着不显,料子不错,瞧着像是随从,旁边还有一桌显然是一伙的安安静静的四个壮汉。白鑫不明显地来回扫视他们,再次确认不是拐子,反倒是大有来头,因回答:“白安全是我外祖”便不肯多说。
聂方巾哪里知道白安全是哪个,能说出保长白有才之名,乃是打听过的。瘦脸倒是意外认真看了看白鑫,皱着眉,蓦地心头一跳脑中闪过一念,又觉荒谬,便不肯再看,怕自己拉不住如万马奔腾的脑洞。
聂方巾随后又问一些乡土民情,可惜白鑫才来不久、又不够可以知道大事的年纪,说的不多。
那桌六人没多会吃完,梅清和秦霜平各有任务,赶着去西市西市分早晚,早市在巳时末结束。
白鑫默默跟着,宝花回头看了几次,忍不住问:“那位老爷和你说甚?”
其他人也挺好奇,白鑫就说:“走亲访友的,问了几句地动的事情。”
梅芳林道:“我阿父说梅山脚下的梅村、梅头岭村好多人被埋都挖不出来,幸好阿父早早搬过来这边住。”
宝夕害怕地抱着大姐的手臂,“那挖不出来怎办?要是有人还活着呢?”
秦霜平摇摇头道:“地动之后下了雨,泥石冲过,埋得更严密了。我听薛掌柜说过,朝廷派下兵士要把那边清理干净,往后可以从那过境去沽州。”
宝丽脑子一转,“这么说,南来北往打咱们镇经过的人就多了,肯定更热闹。”
几人年纪小,一时都想着镇上会如何热闹。
偏宝花还在问:“他有没说是哪的人,是干甚的?”
白鑫一愣,才想起‘他’指哪个,淡淡道:“没。”
宝花撇撇嘴,挺不满意的,拉着梅芳林走在前面说话:“那位老爷穿的好衣料,还带仆人,肯定是贵人……”
队伍末尾的白鑫异样地看了看宝夕,如果他没眼花,宝夕轻蔑地扯了一下嘴角。
越靠近西市越嘈杂,贩夫走卒,铺了一地的货物,摊主买家或言笑晏晏或争论不休,令白鑫七人瞧着十分新鲜。
西市占一大片空地,偶有几处矮房,各式摊子排成几条长龙,傅氏和江氏的摊子同村子相熟人家摆在一起。几人找过去,却没看见她俩。
宝丽朝一中年良子走过去问:“许君叔,我阿姆和伯姆呢?”
中年良子许氏笑道:“里正家办喜事,包下你家的油和鸡蛋,她二人送货去了,约莫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