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邪,浑浑噩噩去喝了一夜的酒。
凌晨,回学校的路上,有个学生突然从拐角走出来,直直撞到了他的车上。
他来不及刹车,就眼睁睁看见他被撞开了,摔成了骨折。
被处罚的时候,他丝毫不做挣扎,因为教授本来就是他隐藏身份的角色,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他没有感情,没有指望,曾经父母去世,他都没流下过一滴泪,冷漠到让他怀疑自己接受的道德教育。正是这份冷漠让他孑然一身,他抗拒有人出现在他身边,也抗拒主动去接近别人,唯一可以算是他朋友的那个影子,也从此失去了踪迹。
曾经和他共事过的一个教授提出可以让他留宿,他接受了这份好意,又接到联盟关于他转移辖区的通知。
离别的时候,他把这块玉送给那个教授。
上次的车祸是不应该在他生命里出现的错误,也许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因为这块玉而分心。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这句话尤其让人心里一疼,项玉孪伸抓住了要离开的阳。后者回过头来看他,眼神里似乎有惊讶,又好像含着什么希望。
“我……”项玉孪也不懂自己的行为,苍白地解释,“我需要想想。”
这个名叫阳的妖怪,对他来说是那样熟悉,而且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阳能感受到他的挣扎,心下一软,似乎又见到了他的子谦。
“想什么?”阳说,“子谦,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是子谦。”项玉孪说。
“是呢,”阳语气哀伤地说,“子谦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会怀疑我走歪门邪道。”
项玉孪:“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这样别扭,让颜蓁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根本就没点到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项老师,你到底相不相信你的前世就是阳的丈夫?”
项玉孪轻轻放开了抓住阳的。阳殷切地看着他,项玉孪脑子真的很乱,没有烦躁,没有厌烦,他就是单纯地觉得脑子乱,想说“我不知道”,但实际上他回答的是:“可能是吧。”
不然这一切怎么解释呢?
阳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知道几百年前的事就好了,”颜蓁在心里兀自着急,越发羡慕起来外公的那个能力,“那样就真相大白,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项玉孪五百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能造成这样的悲剧,也就明明白白了。
现在情况陷入死局,颜蓁脑子里居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难道项玉孪的那一魄,是被阳夺去的?其实是阳亲杀了“子谦”,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但只有几秒钟,他又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双方都冷静一下吧,”很明显不能指望两个当事人出主意了,项玉孪那边已经陷入沉思,阳则是伤心,谁也不像在状态的样子,只有颜蓁旁观者清,“项老师,我先带阳回去,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项玉孪点点头:“可以。”
然而颜蓁要带阳走的时候,他又说:“能把那块玉给我吗?”
阳回头看他,项玉孪说:“我需要确定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