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李重远吃了一惊,很快大笑起来:“大快人心啊。”
“酒乱人心。”管啸指了指陈尸一旁的穆康,又指了指自己,“酒壮人胆,我才敢直接打过来。”
李重远笑了半天:“你们真是……折腾。”
管啸:“我折腾什么,穆康倒确实是折腾。”
“啊。”李重远说,“得有七年了吧。”
管啸说:“那谁……”
“别那谁那谁的。”李重远说,“傻逼穆昏着呢,听不见。”
管啸:“林指他……还好吗?”
李重远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挺好的吧,应该。”
隔着千山万水都阻挡不了俩人为这事一起瞎操心。
“谁知道呢。”李重远又说,“林指真的,让人看不透啊。”
“你都看不透,那心机得多深啊。”管啸啧了一声,“林指不是有心机的人。”
“所以才看不透啊。”李重远苦笑,“我们这等凡人理解不了……林指的境界。”
管啸没说话,慢慢吐出一口浊烟。
“林指去东南亚给小朋友们排练了。”李重远说,“刚从非洲回来,雪都没滑几次就走了。”
管啸:“真忙。”
“特别忙,就没有一天停下来,约滑雪吧,即使冬天这么长,也只能约上两三次,这还是我和他之前就认识。”李重远顿了顿,“他好像……基本没有朋友。”
管啸吃惊地问:“为什么?”
李重远言简意赅:“太忙了。”
其实还有原因,李重远没说出来。
大概是不忍心说。
现在的林衍不再是当年的林衍,李重远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林衍笑是什么时候了。
李重远离开中国启程去瑞士进团的前一晚,穆康拉着他喝了个通宵,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他曾依稀看到穆康眼里的泪。
那一幕让李重远深受震撼,以至于多年以来,仍然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一直以为,穆人渣没心没肺,泪腺更是压根没发育出来。
到了后半夜,穆康彻底喝醉,只拉着李重远不停重复一句话:“照顾好他。”
照顾好他。
照顾好他。
照顾好他。
李重远听了整整一夜,决定等穆康一醒,就拖着他和自己一起飞到瑞士千里追爱。
哪想到这人渣居然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绝口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还道貌岸然地祝自己一路平安,转眼就和管小小约会去了。
渣中之渣。
然而李重远是个好铁子,想人渣之想不到,做傻逼之不能做。
他尝试了所有方法,还是阻挡不了林衍慢慢变成了一个,圣人。
一个常驻指挥,五个客座指挥,联合国音乐推广大使,十几个基金会的音乐推广大使。五大洲七大洋,除了南极不曾涉足,林衍每年都要绕着地球飞几圈。
排练时从来不笑,效率极高,演出时潇洒专注,彬彬有礼。粉丝一堆,知己没有。
最爱去非洲和东南亚的落后地区带小朋友们排练,运气不好的话,一回来就病倒。
越来越光芒四射,却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李重远觉得自己大概是林衍身边唯一一个,知道他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知道他曾经会哭会笑,会聊天会发呆,时而蠢萌时而天真。
也会和一个姓穆的人渣通宵达旦,啃麻小喝啤酒,只为写一首穆康专属的曲子。
多活灵活现的人啊。
然而李重远不是穆康,走不到林衍的心里,却又受了傻逼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