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朝南的卧室,宽敞,整洁,大面积铺洒阳光,还有以昙花为主题的墙绘装饰。位置在一楼,去了上下楼梯的麻烦,又远离大门,不受临河酒吧打扰,一看就是全客栈最好的房间。
何岸受宠若惊,忙说不用这么高待遇,给个能搁床的地方就好。
戴逍打趣道:“千万别客气。你没事带着女儿多出去兜两圈,我的生意自然就来了。老实跟你说啊,最近镇上风气太差,是个客栈就在拼猫。六百六越来越胖,还老是消极怠工,根本拼不过别人家软绵绵的奶猫。我得另辟蹊径,开创一条全新的揽客路线。”
何岸还想说些什么,戴逍又道:“放心,不会让你俩白吃白住的,有空的时候帮我拾掇拾掇院子,再打理一下花草,剪剪枝、浇浇水。想把一家客栈照料好,要干的活儿其实不少的。”
戴逍性情爽快,三句话敲定长住事宜,掏出手机,把主题房的状态从“接受预订”改成了“已被预订”。改完之后想了想,索性直接下架了。
“我,我还有个同行的朋友,是个beta。”何岸差点把奔波在外的程修给漏了,连忙问,“他能和我们一起住吗?”
戴逍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算计的光,随即恢复如常,慷慨大方地说:“没事,尽管来住。”
半小时以后,程修气喘吁吁赶到了。
他流了一脖子热汗,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挥舞着一片随手捡的叶子当蒲扇,仿佛一只深山里来的野猴儿。当时铃兰犯了困,被何岸抱回房里午睡,青果客栈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戴逍一个人。
戴逍没闲着,手持刨刀,架起一块约莫两米长的旧木板,动作流畅地削磨着板面。
程修眉眼带笑地打了招呼,又向他道了谢,问他自己住哪间房。戴逍抬头看他一眼,表情毫无变化,回头指着楼梯下方一间看起来就不大的屋子说:“你跟我挤一挤。我房里还有空地,够给你支张床。”
程修的笑容凝固了:“为什么?”
戴逍很诚实:“省钱。”
“那何岸怎么有单间?”
戴逍手上动作一顿,搁下宽刃刨刀,用一种“你是不是弱智”的目光看着程修:“因为他是omega。”
成年omega和成年alpha同睡一间房,双方定力再好,半个月之内也必定会滚到一张床上去。这道理浅显易懂,近乎白痴水准。程修哑口无言,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他挠了挠脖子,内心还是十分抗拒和一个初次见面的alpha同居。
alpha这类生物强势又野蛮,老爱用气场压制beta。程修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觉得要是草率答应下来,跟冒冒失失搬进狼窝也没多大区别,将来有的是苦头吃,就说:“那你也给我腾个单间呗,反正你这客栈挺大的,空房也多。”
“怎么,不想跟我住啊?”戴逍听出话中之意,玩味地挑起了一边眉毛。
程修:“不、不行吗?”
“不行。”戴逍冷下脸来,“我本来一个人住得好好的,看在何岸的面子上牺牲隐私,送你一张床位,已经够良心的了。你倒好,还嫌弃起我来了。”
他啧啧两声,赏给程修一个不识趣的鄙夷眼色,抄起刨刀继续干活。卷木花一层一层堆积在脚边,蓬松薄软,淹没了他的脚背。
“你也别不开心,我这么跟你说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