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谷朝舍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着他回身看了一眼已然坐在自己床上的严旭,便翻出行李箱忙碌起来。
舍友不明所以道:“你要回家?”
“我要搬出去。”元谷说。
“搬出去?”舍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哪来的钱在外面租房子?”元谷还未说些什么,舍友又追问道,“你住哪?”
“管你什么事。”严旭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有时间瞎问不如开窗透透气,宿舍里全是|液的味道。”
“你”
元谷丝毫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径直走到严旭身边打断两人道,“你起来一下。”他说,“我要把被子和床单起来。”
“什么,”严旭不耐烦道,“是我家有你这规格的单人床还是缺你这被子?”严旭将自己身下的床单抓起一角,捏了两下又随手撒开,“反正也不好拿,一会儿直接扔楼下垃圾桶吧。”
“你跟他住一起?”元谷的舍友贴着元谷小声道,“你不觉得他就跟个火|药罐似的?”
就是因为严旭脾气不好才会搬去和他住。要是严旭脾气好……算了,哪里有脾气好的豹子。
“不觉得。”元谷有些违心地说。
元谷的舍友靠在桌子上玩手机,时不时斜着眼睛瞟一眼忙前忙后的元谷。他看起来不太满意元谷要搬出去,不知是在嫉妒元谷住进了这个一看便知财力不可小觑的朋友的家里,还是在惋惜自己少了一个可以使唤的窝囊废。
严旭看着元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指挥元谷把不需要的东西拿出行李箱。
元谷的头发有些长,在家里时他就任由头发像个门帘似的挡在眼前,只有出门前他才会用皮筋将头发高高地束起来。那头发在元谷的后脑勺被扎成蓬蓬松松的一团,看起来就像是元谷的第二个尾巴似的。
严旭这么想着,突然伸脚在蹲着整理东西的元谷屁股上轻踢了一下。元谷吓了一跳,身体向前扑了扑,衣服滑上去露出了尾椎处被吓得冒出来的一团灰色尾巴。
果然头发扎得跟尾巴没差。
元谷僵硬地把衣服后摆往下拽了拽,在遮住自己尾巴的同时抬头看了看那对说话的情侣。
还好没被发现。
元谷抿着唇回头看向严旭。
“拾快点,”严旭说,“照你这个速度,明年都拾不完。”
“你可以先回去,”元谷道。
严旭皱眉。
他上赶着开车送元谷回来拾行李,大周末的放着软床没睡,坐在元谷硬邦邦的单人床上,被男生宿舍乱七八糟的气味搅得烦躁不已,现下元谷这么磨蹭,居然还好意思让自己先回去?
严旭正要发脾气,突然听闻元谷又说道:“我能找到回家的路。”
不知道被元谷话语中的什么词取悦了的豹眯了眯眼,翘起二郎腿一言不发地拿起元谷的笔记本翻看起来。
元谷不明白严旭怎么突然没了脾气,他也没打算深究,低着头继续慢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东西。
严旭看过元谷的课本和笔记,发现元谷的听课质量非常高,各种习题和测评无一例外全a通过。只是笔记记得断断续续,常常只写了半句话就没了下文,一看便知是写字速度太慢,没来及记全老师的ppt就调到了下一页。
太傻了。
严旭忍不住又抬头看了元谷一眼。
元谷扎起来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极了兔子奔跑时一扭一扭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