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感受着颈侧微微颤抖的灵剑,目光灼灼地望着岚月时闪烁不定的眼神:“如果真想要杀我的话,不该用白虹白虹不会弑主。月时,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骗不过我你此刻正在摇摆不定。”
“啧啧啧,你的一魂还寄存在我这里我看谁敢动你一根头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新酒!”
“阿酒!”
柳鸣鸿与岚隐惊喜交加地喊出声来。
脖子上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只漆黑的鬼手,硬生生将脖颈上的白虹包裹起来,趁着岚月时恍神之际,将白虹一举夺了下来。
头戴修罗鬼面的蒲新酒身后跟着一堆灰黑色的鬼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所有人只觉得脚底一片冰寒,定睛一看,无数的漆黑鬼影迫于鬼王不可一世的气焰,正在自己脚下摇曳着。蒲新酒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轻蔑地望了殿中的众人一眼,视线最后停在了岚月时身上:“我跟天都云海的掌门约好了,也来给谢宴撑场面。你想动他,问过我了吗?”
岚月时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蒲新酒,这是在玄音境内,你的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断。”
“你冒着魔体溃散的危险,进入灵山这等灵力充沛之地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蒲新酒呛了回去。
面色一变,岚月时恨得咬牙切齿:“他自甘求死,你也要能拦得住才行。”
“他死了不正是称了你的意了?”蒲新酒眸光一闪,一个瞬身移动到岚月时身侧,威胁一般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冷声道,“前些日子在多个地方兴风作浪,害人性命并趁乱集生魂的白蛟就是你吧。我司掌人间鬼魂之事,耳目众多,你真以为你想做什么能瞒得过我?”
岚月时面色一顿,呼吸急促了几分,强自镇定辩解道:“他是世人眼中的魔物,死了之后自有大把的人拍手称快。他的血换我父母回来又有什么不好?”
原来岚月时逼他自戕是想用自己的血招魂召回舅舅舅母的魂魄。谢宴伫立在一旁,只觉得心底有数不尽的寒意蔓延上来,浸润至四肢百骸,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谢宴不是魔物。”简素虞泠泠如水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的真身是一条龙,身为堕仙的温无亲口承认过。月时,你打算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呢?”
面色蓦然灰白,岚月时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像是极力在掩饰什么一般反驳道:“他就是!连他自己都承认了,我父母便是因为护着他而亡。”
“冥顽不灵!招魂本就是逆天而为,只要失败一次便再也无法成功,你一次也未曾成功还明白?”蒲新酒蓦然松开自己的手,面上满是厌恶,“你看看自己心性,成了魔之后你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亏谢宴心底还一直对你有所愧疚。”
“谁说我一次也没成功?”岚月时瞧着蒲新酒略带惊讶的神情,反唇相讥,“鬼王大人是不知道吗?”
“是谁?月黄昏?”蒲新酒略讶然的视线在呆滞的月黄昏脸色扫过,随即果断摇了摇头,“他没死,魂也还在,不过是受了刺激封闭自我罢了。你究竟召回了谁?”
就在蒲新酒思索之际,背后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她召回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