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探出头,正巧与下层吊桥上探出头的柳如眉打了个照面。
你看,果然冤家路窄。
好男不跟女斗。谢宴从来对于姑娘家都是敬爱有加的,比如鸢折纸,比如岚月时,但是像柳如眉这般,除了人是女的,整个一实打实地猛汉作风好吗?本来对这样活得自由恣意的女孩子,谢宴是心服口服的。但是这位神算把“风流多情种、桃花遍地开”几个字牢牢地写在谢宴脸上,还使得自家师兄放在了心上,这就不一样了。
“你再抽搐,信不信我上来揍你?”
“我这不是为了引起你注意吗?”谢宴靠在栏杆上,几缕发丝被微风吹得在脖子上飘动着,他冲着下头喊道,“日行一卜。你帮我算算,我师兄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呗。”
天都云海有规矩,日行一卜,身为“卜算子”的柳如眉在对方每日首次要求卜算推演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于是她压下心里不悦,从乾坤袋里掏出的自己以灵草温养多年的算筹:“真是的,想知道自己去问不就好了……现在你人在上面怎么选话说燎师兄新开的那个盘,我该压你吗?”
忽然天降奇火,她的宝贝算筹上“呼啦”一声着起火来,连带着整张艳丽的脸都被熏得灰扑扑的。
谢宴看得哈哈大笑,立刻布下一个简易阵法把自己传送走,调侃道:“跟你燎师兄反着来,准赢!”
身后传来柳如眉划破天际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谢宴!我要杀了你!!!!”
落地的时候,谢宴还止不住笑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指尖一动,慢慢回自己幻火。他心里有数,这火只不过是吓吓柳如眉,并不会真的烧掉什么东西。
谢宴环顾四周,园林环翠,幽雅却陌生,不像是自己住的客房。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来了,看来自己的阵法造诣还是有限啊,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院子里依稀传来交谈声,谢宴好奇地迎了上去。
“大哥,我始终难以置信新酒他就这么”是柳鸣鸿的声音。
柳孤灯截住了他的话,语重心长:“鸣鸿,你要记住,任何人都会离开。”
“大哥也会离开?!”柳鸣鸿惊慌起来,“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父亲怎么办?我怎么办?天都云海怎么办?”
“父亲年纪大了,总有油尽灯枯的一天,我自然也一样。就连清静山入口那棵写着‘天都云海’四个大字镇派松树,它活了几千年了,也有枝折叶落的一天。”柳孤灯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们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那时候你能倚靠的就只有你的刀。”
“我不行的。”柳鸣鸿怯怯地反驳,“大哥,我做不到的,我自小一点灵力都没有”
“别妄自菲薄!来举起断水来,让大哥看看对,没事的。”柳孤灯大着声音鼓励道,“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可以慢慢来,不能从一开始就放弃,明白吗?”
“大哥我”
“鸣鸿,大哥希望,你以后无论何时,刀入鞘时都要带着战士般的自豪与荣耀,也不枉你名号前报出的‘天都云海’四个字。”
“嗯。”柳鸣鸿吃力地握着断水刀,重重点了点头。
柳孤灯为了自己的二弟,真的是操碎了心。他心境变了不少,而且很可能是他这次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