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少了几个心照不宣的人,衬托得整个客栈的氛围都冷清了不少。
直到天黑,温无才现身。
出乎谢宴意料的是,这位神秘道长明显一脸疲倦,似乎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抓住擦肩而过的温无,低声在耳边,肯定道:“你去见那条龙了吧。”
温无似乎叹了口气:“你以为他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
“你都见不到,那谁还能见到?”
温无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周,接着转过来,神情莫测地感慨道:“问你们的鬼王,他身上可是带着龙鳞的”
“他身上那条项链是龙鳞?可是这……这跟小新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条龙也化为走尸了?”
蒲新酒蹲在门口注视着门外挤来挤去的走尸,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宴回了在他背影上逡巡片刻的目光,抿着唇,有理有据道:“师兄去检查过了三江城四角的阵法,那根本不是什么损人阳寿的阴邪阵法,而是一个阻止城外人进城城内人出城的阵法,是你布下的吧?”
“你好像也就骗了我这件事,其他的都是真的。城中的人仿佛戏剧里的傀儡般,每天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生活,说着相同的话,做着相同的事情。说的好听点,确实可以称之为岁月未侵之城。”
温无坐在桌边静静听着,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口,背后长剑在夜晚中散发出夺目红光。
“实际上是有人将三江城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使得城中人被天火焚烧后再跳河溺死,这是惩戒。有人设了阵法,让城中百万无辜百姓活了死死了活,不入轮回,循环往复地折磨着,对吧?”
“温无,这座城到底怎么了?”
谢宴一口气说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面冷心热的道人,盼着他给个解释。
“谢宴……”温无突然出声唤他,言语中增加了一丝怅然,他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长生?”
长生?他们都是道门中人,自然就是顺应天道,长生不老……
“你相信吗?”温无伸手抵着眉心,唇边带上挂上一抹嘲弄的意味,讽刺道,“这座城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无辜,现在他们都如愿以偿地长生了呢。”
长生?谢宴惊诧地望着他,这这般浑浑噩噩,毫无意识的走尸已经根本不算是活着的人了吧。
“谢宴,以前三江城不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城中异常繁华,客栈的店小二手脚利索,还没有染上风湿。”他薄唇微启,娓娓道来,“但是,自从护城河淹死了一个小乞丐以后,一切就变了你果然来找你的龙鳞了!”
“什么人?”蒲新酒立刻站起身,欺身挡住门口警觉地注视着来人,深紫色的外袍下摆在空中飘荡。
透过蒲新酒的身影,谢宴只能依稀辨认见来人和蒲新酒差不多的身形,只是身姿单薄到仿佛只剩骨头,一身漆黑的外袍与幂离似要将他隐进夜幕里。
蒲新酒扭过头,立刻对谢宴挤眉弄眼。谢宴也秒懂了他的意思:不是活人,于是回了他四个字:静观其变。
也并没有在来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谢宴心下稍微放松片刻。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一身黑的人灼热的视线似乎在蒲新酒身上停留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