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伯确实凶啊不,我是说师伯受人尊敬,上次宗派大比,有位清凉山庄的前辈亲热地唤着师伯的名讳还拍了师伯的肩一下,被师伯当场削下了手臂。”
“唔你师伯确实最恨旁人近身。”这哪算凶啊,谢宴不赞同地摇摇头,如果是他看到有人对简素虞无礼,不但把胳膊卸了,嘴也给撕了!然后第二天灵山的全派上下的话题就是“丧心病狂:谢轻狂为爱灭口”“揭秘!简师兄与谢疯子不得不说的往事”了吧……
云奚点点头,耿直的双眼里倒是看透了一切:“前辈,你是师伯的旧识吧,我看师伯对你很好。”
“……你哪里看出他对我很好?”谢宴咋舌,这小孩是不是对“很好”是有什么误解吗?
少年给了他一副“别装了我懂”的眼神,扑棱着纸鹤的翅膀,道:“我自五岁起便跟在在师伯身边,师伯即使是面对掌门掌教们也都是一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更遑论对我了。我从没见过他对着谁和颜悦色讲过这么多话过,真的。”
好像还真是这样?但是和颜悦色就算了吧,谢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问起了另一个件事:“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那他知道头发为何变白了吗?”
少年挠了挠头,迟疑道:“变白?师伯的头发不是天生的吗?我跟在师伯身边的时候,他便是白发了”
玄音派三宝闻名于修真界,那便是司药的丹、苍深的剑,以及简素虞的颜,更可况简素虞自身实力不凡,作为全派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被全派上下当宝贝一样供着。简素虞头发白了,难道他们都这么袖手旁观?
“诶咳咳咳前辈……”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委屈的惊呼。
原来谢宴心下惊奇之余,手下没个轻重,竟一下把人脸按在了一盘橘子里。望着一脸狼藉的少年以及染了汁水的月白道服,谢宴愧道:“……把你衣服脱了。”
云奚本想说自己能用个清洁术就行,但见前辈一脸愧疚,就乖乖地脱了衣服,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玄音派弟子时常下山试炼,出于保护弟子的考虑,门派道服向来都缝有些许符文,常用以隐匿气息,在必要之时能够逃避一些低级的魔物鬼怪的追踪。
这些天和被关禁闭一般,气息沉闷,不好过啊……嘿,不过总算还是出来了。
走出大门,谢宴随手把不合身的道袍丢在地上,伸了伸懒腰,对着门口两边的石狮子拱了拱手。想了想少年提起简素虞那又敬又怕的样子,还是软下心向云奚密音传语,提了下自己晚上回来,无须担心。
不得不感慨,外面的空气就是和宅子里不太一样。
然而他一离开简宅的结界范围,就再也迈不开一步。于是他斜了一眼腰间的横笛,威胁道:“信不信我烧了你?”
脚上的冰也不认输地向小腿上长了一寸。
伸手探了探,但是碎冰就和长在他腰间一样,卸都卸不下来。
为了防他逃跑,准是简素虞又做了什么手脚,这破笛子!谢宴气急败坏地想。
“投降,我投降!”谢宴无奈摊摊手,“我就出去逛逛,你老别再发威?我发誓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行不行?”
闻言,脚上的冰消了下去。
谢宴盯了眼白玉般的碎冰,就仿佛一支华丽的挂件,横于腰间,就像那天一样再没作为。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一阵凄清的洞箫声响拂过了深邃的天空,如烟如缕,仿佛一阵清风便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