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向他们走来,好不敷衍地给了明安一个点头示意,就大大方方地忽略了他。
笑轩完全没有明安的轻松愉悦。一切都安然无恙了吗?这次是真的吗?
他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漫长的噩梦,跑出那个梦境简直花尽了全身气力。神思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人抱住了,那人的动作轻轻的,小心翼翼得好似很是手足无措。
“我回来了。”毕空新换的衣服也沾上了笑轩的血,他心疼得不行,懊恼得不行,他已经是尽全力用最快地速度解决这些事,知道那些人不会对朝官动手,但也没料到这次是笑轩自己往刀尖上撞的,早知道就该前一天晚上把他绑了扔回楼仙宫的。
笑轩没说话。那声音很轻柔,像是害怕吓到他,却没想过,真正吓到他了的人是他。
没有力气了,完全没有一点儿力气了,所有的气神都在被人抱住的那一刻用光了。笑轩只觉得自己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你还敢这么闹,我就不要你了。笑轩很想这么说,但疲倦裹着黑暗席卷了他,他的身体一会儿重得像灌了石头,一会儿轻得像根羽毛……
黑暗成了他短暂的摇床,让他得以像个孩子一样,惬意地放松歇息片刻,不需要再去思考任何争斗。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里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闽协助毕空把其余一些残余的王付的党羽翻了出来,一时间天牢也热闹了起来,除了王付是当即处死外,其余人皆是流放了。
彼时明安答应按照毕空计划行事,是有奖励的,他不愿意顶着天皇贵胄的身份活下去,那日在许洋面前闹一番,也算是把身份给甩干净了,现在他和他姥姥住在以前的奕王府上过了清闲的坐吃山空的日子。
比起明安,毕空就忙得多,棘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大到先帝的国丧还在筹备,小到他接他爹娘回京他们不愿意,还有在床上躺了两天,还没醒来的笑轩,等笑轩醒了,他还不知道得怎样负荆请罪……总之是万事不俱备,欠得不止东风。
楼仙宫里大变样,说是新皇登基,他们要沾沾喜气,一切都换了新的。以至于笑轩在自己屋里醒来,却完全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喜庆的大红色布帷到处可见,笑轩仅仅是躺在床上,就可以透出窗子看见他屋外院子里挂满红绳的槐树。
李夭给他换纱布,笑道:“睡了两天,哥哥好生能睡。”
“唉,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笑轩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哈哈,那你快点做好准备,等会儿温海真人过来指不定还得问东问西。”
“……”笑轩靠着木枕,仰望床帐的目光好似死鱼,迟疑片刻问道,“我怎么回了楼仙宫?”
“嗯,这个嘛……”李夭贼兮兮地笑了笑,“就是温海真人等会儿会问东问西的原因了。”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嘶轻点!你要谋杀我?”
“好好好,我轻点,要不是真人现在疑神疑鬼谁也不放心,也不会让我来给你换纱布了,”李夭给他包扎好后,眨眨眼,“对了,你怎么醒来都不问我一下新皇是谁?好像你一点都不关心那人似的。”
这话不是废话吗,有什么好问的。笑轩默然,而且他还在生气,大概是还在生气……吧,那日是太累,说不出话,否则好好的重逢,可能也会被他歇斯底里地毁掉。
李夭发觉他神色冷了下来,惊讶:“怎么,你们吵架了?怎么回事?”
“无妨,”笑轩摇摇头,“他要是过来别说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