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灵殿一年来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笑轩当年勉强记住名字的那些人,现在又都换成了新面孔,据还留在梓灵殿的史泱的仆人所说:这些下人都是魏逸调上来的,各个都对魏逸马首是瞻。
笑轩听过后也没放在心上,他就算真有要事,那也是找裕留在他身边的小巫帮忙,轮都轮不上魏逸的狗腿子们。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怎么和波斯人搞好交情,好让他们也弄点颜料玩玩。反正魏逸自打留在了梓灵殿后就没有什么干过正经事,只有拉帮结派的时候做事最麻利,这不才过一年,人都给他大换血换掉了。
魏逸是一直盯着梓灵殿主事的位置,把笑轩当心腹大患,却连笑轩悄无声息回了宫里都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魏逸的眼线不认真,只是笑轩回宫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屋子里,不是埋头写奏折就是研究留下来的文献。
三天后,史泱风风火火从宫外回来,径直就杀到了他的屋子里,但推开门时差点没气得一口气背过去。
“这……屋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梓灵殿被搜宫了!”史泱揪着自己的白胡子,震惊得无言以对。
这一年来笑轩不知所踪,他可是很念旧情地过几天就叫小厮给这厮的屋子打扫打扫,该摆齐摆正的东西一样不落,简直把他屋子改造成了致豪华小屋。
可这人才回来几天啊,就笔啊纸啊扔的到处都是,就连那陛下亲赏的青花瓷瓶上都沾上了藤黄的颜色。
这个妖孽!谁能了他?
绕是史泱好脾气也禁不住这样的视觉冲击,他一把掀开厚重的床帐,露出来一个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家伙。
史泱手顿在半空,又一次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老人家的拐杖都举到了半空,险些就要以拐杖下去罪责孽徒了。
“你疯了啊?”史泱红润的脸都气白了。
笑轩一整晚没睡,还在捣鼓他那一点儿颜料,他钻研得太过于专心致志,神神叨叨的样子看着是有点像疯魔了。
他怔怔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风尘仆仆的老人。
“老师?”
“还认识我啊?我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
两人心不在焉地寒暄一阵,史泱见他衣衫不整、眼底乌青,简直比在妓坊混了七天七夜的酒鬼还憔悴,关心道:“孩子,你先睡一觉吧,等睡清醒了,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周公又不会帮我灵魂出窍去波斯人那里偷颜料。”
“什么?”
笑轩思索片刻,光着脚丫子跑到桌案边,翻出压在了各种各样画纸下的一叠呈文,递给了史叙,并把在长乐遇到明桥的事情说了一遍。
……
“你是说,那种材质用起来更好?”史泱想了想,看他明明一脸疲倦,眼睛却还神采奕奕的,又好笑又头疼,只好先打发了他,“行,我去和陛下商量一下,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