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
史泱吹了吹胡子,吐出浊气,得意道:“老夫已经和长公主殿下告病了,笑轩,公主殿下听了后就指明让你去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也要去和长公主告病?”
“行行行……”笑轩接过红纸看也不看给塞进怀里,“对了您老来正好,你看看这个顺序排着,一会儿交到吴大公公手上可行?”
一百张人像整整齐齐摞在一起,连四角都没有一个折痕,分明体现出了他们主人的一丝不苟。这就是笑轩的神奇之处了,如果是平日里生活中,绝不会有人把他和一丝不苟联系在一块儿,可到了画画的时候,那真是人格分裂了一般。
笑轩还满心投身在这百张废纸的排序中,倏地反应过来史泱一言不发的怪异之处,百忙之中抽空给了他一个眼神:“怎么了?”
史泱白眉一挑,哂笑:“你若不是宫廷画师,你迟早饿死在街头,这个时候还在管这个。”
“我姑且当老师是在夸奖我了。”笑轩不以为然。
那种满是铜臭味的宴会,他能去都是赏脸了,难不成还指望他这时候抱着红纸感激涕零公主殿下的恩赐?
史泱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提手就是一拐杖敲过去,敲得于笑轩“哎哟”一声,猴似的躲开。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受罚的笑轩大人浅棕色的眼眸里满是诧异,叫苦不迭。
“我又怎么了?”
史泱哼道,“有事情交代,你跟我出来。”
“哦……”笑轩胡乱找了东西压住百相图。
两人徐徐走着,挨了一棍子的笑轩再不敢走到史泱身旁,只在他身后磨蹭,史泱却有意磨着他性子似的,领着他四处晃悠。
好好的工作时间又被老头子莫名其妙浪掉了的笑轩敢怒不敢言,心想:“老头子吃了何等神丹妙药,还回到几十年前的更年期了?”
此时冬春交接,冷气还未褪全,湖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剔透的冰,被周遭草儿染成绿色,史泱拐杖轻轻一点,那薄冰就猝不及防地裂开碎掉。
“你还没有给公主准备寿礼的吧。”史泱道。
“没有,”笑轩想了想,“画幅画送过去?反正我前些日子还留着几十张牡丹画。”
史泱嘴角一抽:“笑轩大人,可真是十分大方呢。”
“过奖了过奖了,”笑轩脸皮厚比城墙,嬉皮笑脸道,“她匆忙指了我去,也不该为难我啊。”
史泱沉默一会儿,道:“寿礼,你拿老夫先前准备的银手镯就好,老夫真正担心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长公主的喜好,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屁孩。”
笑轩:“您的意思是?”
史泱:“你自己小心点,别出风头,不然要真被抓去当面首的话,就只有陛下才救得了你了。”
“那您还真是把我推狼口推得一点都不客气。”笑轩干笑两声。
这也不能怪史泱,毕竟史泱告假时也是仗着一把年龄摆在那里,压根没想到长公主如此执着,还钦点了于笑轩过去,对民间男子而言,长公主是富贵是荣誉,长公主也是洪水猛兽。大多数正常男人,并没有几个愿意去当被人耻笑的小白脸,这点亘古不变。
“得了,这是手镯。”史泱拿出锦盒给他,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着露出掉了几颗的牙:“别担心别担心,你也没有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