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尊口,你也不能把话塞回他嘴里,更何况天下人都听见了。
楼仙宫和大开寺都是为皇帝做法师念佛经的,彼此面对面瞧着对方都觉得刺眼,宫主和方丈都非俗人,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但按捺不住一些腌小人明里暗里相互敌对。
就因为于笑轩天天跑过来欺负小沙弥,道观里的人可是乐得不行,他也因此在道观如鱼得水,同龄的年长的无人不服他。
笑轩喜欢逗那些小沙弥,和两教复杂关系无关,听见那些人叫好声,心里反而不爽快。一个个都把他当枪手使,巴不得他把那些和尚吃了,就这肚量,还要降服妖魔?他们早已臣服于妖魔,却不自知。
在今时今日,和尚和道士的关系就是这样尴尬,而短短相处几时,笑轩就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孩儿,是那种想当他大哥去保护他的那种喜欢。
不为别的,他就想护着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不被妖魔鬼怪纸醉金迷侵蚀。
所以他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对面宫里跳大神的,而且还是宫主的儿子。
“我爹是打铁的,我娘是绣娘,我喜欢跑这儿玩,大家都认识我。楼仙宫的人和大开寺的人都特好,两边人都眼熟我,随我玩。”
毕空没见过真正的民间小孩儿,便信以为真:“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只有小名,你就叫我哥哥吧。”于笑轩双眼放光,他决定这孩子只要叫一句哥哥,他就在他那两坨肉肉的脸颊上啵一个。
毕空从没有叫过别人哥哥,只会叫皇兄,还颇觉得好玩:“哥哥。”
笑轩穿来十年,从婴儿长到小痞子男孩儿,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心都化了。
“哥哥,对面楼仙宫是什么样的地方?”
“很大,很安静,很优雅。”
……的反义词。于笑轩真诚地胡谄。
“那他们欢迎和尚去吗?”
“当然欢迎!”
……欢迎个屁。
“那他们也会来大开寺吗?”
于笑轩猛点头,开始了洗脑生涯:“我和你说,大开寺和楼仙宫的关系特别好,小孩们中秋节互相送月饼,春节一起放鞭炮,夏天一起游泳。”
于笑轩这次没说谎,只不过没说完整。
中秋节互送长毛了的月饼,春节一起把炮扔到对方脚边炸彼此,夏天……呵呵,于笑轩三岁的时候就直接被某个八岁的和尚推到冰冷的河流里,差点没溺水死掉。
可怜小小毕空,没有读心术,笑轩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被笑轩描绘的美好有趣的两教勾了魂,之前家道中落的伤感跑得一干二净,微微张着小嘴全神贯注地听笑轩满嘴跑火车。
一直到暮光掠进纸窗,笑轩才在无朝大师的催促下和毕空道了别。
无朝身后的僧人冷眼瞧着毕空依依不舍地送走混世魔王,单眼皮都要瞪成双眼皮。
无朝笑睨了他一眼:“如何?”
僧人双手合十,低头:“师父高明。小殿下绝非池中之物。”
这两僧人也陷入了自以为是的怪圈,他们若是知道了笑轩都和毕空说了什么,恐怕就不会这样沉得住气,绝对会跑对面去把他扒回来,押着他给佛祖磕头再抄几百遍佛经道歉。
此时此刻的永安宫里并不平和,女皇年仅五十,却已两鬓斑白,黑发掺着白发垂到地上,她半躺在榻上,手执一卷,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面首端着果盘。